君无邪看着兰千月越走越快,眉头越皱越高,周围的仆人很多,君无邪不能暴露身份,只能恭敬的喊道,“无名先生,我来请您过去用饭了。”
兰千月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对着君无邪说道,“走吧,带路。”
君无邪冷眼扫了一圈周围窃窃私语的人,周围的人顿时四散离开了,
君无邪走在兰千月的身前,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先生,还是不要肆意走动了,这城主府里错综复杂,到时候找不到回来的路就不好了。”
君无邪这是在暗示兰千月这城主府里混乱,警告兰千月赶快离开。
兰千月一挑眉,“我走丢了,无邪公子不是还会将我找回来么?”
兰千月目光尖锐的直视着君无邪的双眸,兰千月这是在告诉君无邪她的不满,她不满君无邪丢下她一个人来到这个乱七八糟的城主府。
“城主好。”前面的侍卫对着耶律航斐请安,耶律航斐微微点点头,向兰千月两人走了过来,“二位,既然已经到了,为何不进去?这夜风可不能填的饱肚子。”
兰千月微微勾起嘴角,对着城主一俯身,“城主。”说完,径直走进了屋子。
耶律航斐带着赞许的看了看兰千月的背影,他发现这个无名的脾气真是太对他的胃口了。
耶律航斐拍了拍君无邪的肩膀,“无邪,放开心,无名先生怕是会一直和你共事下去。”
君无邪恭敬的低下头,看来,耶律航斐将他和兰千月的关系定位成了不和睦。
耶律航斐笑了笑,“进去吧。”
兰千月一个人大大咧咧的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个位置仅此于正位,见耶律航斐进了门,站起了身,耶律航斐摆了摆手,“不要拘谨,坐。”
耶律航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上,“来,无邪你做我旁边。”君无邪瞥了一眼兰千月,坐到了耶律航斐左手边的位置。
耶律航斐举起酒杯,“无名先生,我敬你一杯。从今以后,你和无邪就是我得左膀右臂。”兰千月眼眸沉了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耶律航斐笑了起来,“无名先生,好酒量,来,尝一尝这道羊肉胡萝卜汤,尤其是这种颜色鲜艳的萝卜,一般的地方吃不到。”
说着耶律航斐夹了一筷子的萝卜放到了兰千月面前的碟子中,兰千月看了片刻,没有动筷,冷冷的抬起眼眸,“城主,是需要一个死的右臂么?”
耶律航斐一愣,“怎么会?”
兰千月指着盘子里的胡萝卜道,“我方才引了酒,若是再食了萝卜,便会中毒。”
耶律航斐没有问兰千月为何懂得医术,一拍桌子,“来人,是谁做了这些菜的,他可以去见阎王了。”
“哥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一个厨娘打扮的姑娘走了进来,一眼便注意到被掀翻的碟子里满是胡萝卜。
“看来哥哥不喜欢妹妹做的菜呢?这萝卜可来之不易,实在是可惜。”那姑娘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冷冽的盯着兰千月。
耶律航斐眼露笑意,这无名先生自己的帐都不买,暖菏在无名这里注定要吃亏,不过这是耶律航斐乐意见到的。
兰千月看向耶律航斐,暖菏见兰千月不理她,也看向了耶律航斐,“哥。”
耶律航斐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桌子上的白酒和胡萝卜,“无名先生可是说了,这白酒和这胡萝卜一起吃了,可是会中毒的。”
暖菏挑高下巴,轻蔑的看着兰千月,“口说无凭,你可别信口雌黄。”
兰千月这才正眼看这个厨娘打扮的姑娘,原来是在厨房和君无邪拉扯的女人。
兰千月心里冷笑,没有说话,将红萝卜夹到了盘子里,且倒了杯白酒递了过去,“你试一试便知。”
暖菏一愣,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试,既然是你说我做的菜有毒,那就应该由你来试。”
兰千月白了暖菏一眼,“我既然知道有毒还去试?当然是由不相信的人来试。”
暖菏一噎,竟是哑口无言,耶律航斐见暖菏败下阵来,笑了笑,“来人,将这些菜全都撤下去,给无名先生上我们这里最著名的烤肉宴。”
兰千月淡淡的看了耶律航斐一眼,真不愧是只老狐狸。
在和耶律航斐说的每句话都要经过深思熟虑,否则一不小心便会坠入耶律航斐挖的坑里,没走一步都可能掉到耶律航斐挖的陷阱中。
君无邪自始而终都在低头饮茶,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这是对兰千月的考验,何尝不是对他的考验,那左炎的话在耶律航斐的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的。
暖菏这才注意到,自己哥哥身边坐着的正是傍晚时在厨房遇到的男人,暖菏惊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君无邪低头专心致志的吃饭,既然没有点名道姓的说自己,那便不用理会。
暖菏见君无邪没有理她,并不生气,转头向耶律航斐问道,“哥,这人是谁?怎么我不曾见过?”
耶律航斐注意到暖菏看到君无邪的神情带着浓浓的好奇,耶律航斐又怎会不知暖菏对君无邪有了好感,瞬间脸色一沉。
君无邪放下了筷子,对着耶律航斐俯身行礼,“属下吃好了,告退。”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暖菏急忙出声妄图阻止君无邪的离开,“你不能走。”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君无邪离开的脚步,反而惹来了耶律航斐的呵斥,“暖菏,不得无礼。”
暖菏不服气,“他是你的下属,怎么可以未经你的许可就离开?”
耶律航斐的脸色更沉,重重地拍响了桌子,“无礼,你的规矩哪里去了?我看需要重新请个教习先生教教你规律。”
兰千月淡淡一笑,一拱手,“在下也吃好了,告退。”
耶律航斐黑沉着脸,点了点头,突然,眼眸一转,对着身后的左炎招了招手,“送无名先生回去,天黑路远,小心点好。”
兰千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左炎,心中不断思索着那耶律航斐的话中之意到底是什么?短短一天,耶律航斐一定会不断的试探自己,这个左炎怕是耶律航斐派来监视自己的。
左炎对着兰千月伸了伸手,“走吧,先生。”
兰千月走在前面,左炎悄无声息的跟在身后,兰千月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院落,“左公子送到此处便可以了。”
左炎勾起嘴角,“还是送到比较好。”
兰千月转过身,目光灼灼,“你为什么针对我?”
“先生多虑了。”
兰千月冷哼一声,率先出手,一把夺过了左炎手里的匕首,在左炎的面前晃了晃,“那左公子这是何意?”
左炎夺过了匕首,默不作声的背过身,“你若是敢骗耶律,我就宰了你。”说完,左炎头也不回的走了。
兰千月一愣,难道左炎来只为了警告她一句?
兰千月不明所以的转过身,走进了屋子里,突然被拉进了一个怀抱里,兰千月仰头一笑,“无邪。”甜甜的声音令君无邪心头一软,“恩?”
兰千月突然对着君无邪踢了一脚,君无邪闷哼一声,兰千月脱离了君无邪的怀抱。
面无表情的坐到了椅子上,摸了摸茶壶还是温的,倒了杯茶,被君无邪夺了过来,“千月,你这是谋杀亲夫。”
兰千月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变化,罔若未闻一般,君无邪叹了口气,伸过手,想要揽住兰千月的肩头,兰千月却躲得远远的。
“千月,我当时也不想……”
“不想什么?不想抛下我一个人?就为了你那可笑的自尊,你怕在我面前死去?你就那么怕么?”
听着兰千月的质问,君无邪想说的话被咽回了肚子,兰千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兰千月说完,一翻身躺在了床上,君无邪并没有离开,站在了床边可怜巴巴的看着兰千月。
兰千月睁开双眼,“我说了,你可以……”剩下的话被淹没在君无邪缠绵却带着掠夺的吻中。
君无邪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融入到了这个吻中,当兰千月气喘吁吁的看着君无邪的时候,发现君无邪的脸上湿湿的。
兰千月的脸沉了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铁了心的要抛弃我?”
君无邪一遍遍的摸索着兰千月的眉眼,“千月,听我的话,离开这里去找延河吧,你们和我里应外合,我们才可以拿到不死土。”
兰千月抬起眼眸,“若是我不答应呢?”
君无邪脸色一僵,兰千月抢先道,“让我离开,你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和那个暖菏双宿双栖了么?”
君无邪气息一凛,站起身,背对兰千月而站,这个时候兰千月脑子里被各种委曲,难过炮火雷击着。
兰千月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敢做不敢承认么?你为了她抛下我一个人。”
君无邪攥紧了拳头,闭着眼深吸一口气,“不错,我就是爱上了她,你就不要在这里碍着我们,还是早起离开的好。”
君无邪说完,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在兰千月的眼里,就像是在逃一般。
兰千月定定的坐了半个时辰,坐的腿都麻了也毫无知觉,泪在不知不觉得时刻在脸上肆意的纵横。
兰千月抹了抹脸,手上的湿意让兰千月难以置信,想她兰千月也会为了一个男人流泪到天亮?
兰千月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将被子蒙到了头上,一觉睡到天亮。
月当空,树影斑驳,耶律航斐脸上忽明忽暗,“他做了什么?”
左炎皱了皱眉,“他在睡觉,睡的很沉。”
耶律航斐点了点头,将左炎拉到身前,捏了捏左炎的手,“痛么?”
左炎身子一僵,低下头,掩饰住眼睛里的激动,“不,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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