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千月在君无邪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接着道:“不想我在你的身体彻底崩坏之后,被耶律航斐纠缠的脱不开身。”
君无邪没有答话,脸上的表情却是将他的心情表露无疑,兰千月推开了君无邪,径直的向山洞外走去。
君无邪拉住了兰千月的手腕,“千月,无论你承不承认,我的身体如此残破都是现实。”
兰千月点头,“若是你不想活了,大可以自行了断,可是你来到了这里,就是为了找到不死土的地图碎片,就是为了重塑肉身做准备,难道我不应该帮你么?”
兰千月步步紧逼,目光犀利,“还是说你想重塑肉身之后想一脚踹开我,所以现在抛下我一人。”
君无邪一滞,哑口无言,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古月城的首富是布狸,他这次大肆举办宴会大概是为了将邗朔引出来,你去之前有个准备。”
君无邪的消息让兰千月很是惊讶,君无邪眼睛一转,“左炎在外面,我出去引开他,你晚些出去。”说完,君无邪飞身而出。
兰千月眉头紧缩,在君无邪离开片刻之后,悄悄出去,耶律航斐就站在假山外,目光深沉,兰千月根本看不出他想什么?
耶律航斐若有所思的摸索着自己的红唇,“看来你是没什么要说的了?”
耶律航斐转过身,自顾自说道,“我那妹妹年龄不小了,我看无邪和我那妹妹倒是相配的很。”
兰千月知道耶律航斐的心眼比那狡兔三窟的兔子窝还要多,说话也是拐弯抹角,叫人反复琢磨。
“城主这话应该是和两位当事人说才对。”兰千月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被人抓到的尴尬。
耶律航斐的话锋一转,“先生在假山里避雪么?”顺着耶律航斐的目光望去,兰千月注意到大氅上蹭了一大块的污迹。
耶律航斐眉头都没皱一下,拍了拍手,暗卫的手端着一件崭新的黑色大氅,耶律航斐亲自将兰千月身上的那件解了下来,将黑色大氅换了上去。
“先生从宴会上回来,怕是天黑了,这大雪天恐天黑路滑,先生走路是小心些,莫要被人撞了,伤了自己可就不好了。”
耶律航斐满意的看了又看兰千月,点了点头,“还是黑色适合先生,先生以后多穿黑色,莫要选错了颜色。”
兰千月心里已经是地动山摇,表面上却要故作淡定。
耶律航斐拍了拍兰千月的脸颊,“这衣服好,人也变得好看了些,顺眼了些。好,先生去门口吧,车马已备好了。”
耶律航斐并没有送兰千月出来,送完了大氅便带着人离开了,兰千月自己走出大门,门口已经停放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车夫走到兰千月身边,行了礼,“先生这边请。”车夫跪倒马车边,示意兰千月踩着他上去,兰千月摇了摇头,一旋身,踩到了车板上。
车夫目瞪口呆的站了起来,对兰千月多了一份好感,里面的人倒是急了,掀开车帘,“还走不走?”
暖菏和兰千月四目相对,“下去。”
兰千月挑了挑眉,“看来我与小姐要共乘一车了。”
兰千月的眼神锐利的看着暖菏,暖菏一愣。
就在这一瞬间,兰千月已经坐到了软软的毛绒垫子上,叫了外面的车夫可以走了,马车平稳的离开了城主府。
兰千月沉了一口气,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耶律航斐说的话绝不会是表面上那般的简单。
兰千月并不确定耶律航斐有没有见到君无邪从山洞中出去,他又送给自己一件黑色的大氅有什么意义?
暖菏不甘心的坐到了兰千月对面,“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别以为我哥护着你……”
兰千月猛地睁开眼,瞪着暖菏,暖菏吓了一跳,闭了嘴,时不时的偷瞄着兰千月,看样子被兰千月吓得不轻。
“先生,小姐,到了。”车夫停下了马车,马车外传来君无邪的声音,暖菏眼前一亮,率先从马车里跳了下去,脚下一滑,整个人倒向了君无邪。
君无邪不动声色的往旁边一移,伸出手拉住了暖菏,暖菏虽然没有摔倒,但人看起来却是狼狈至极。
兰千月皱了皱眉,对着马车旁跟随的丫鬟道,“还不为小姐整理衣衫,伤了城主府的体面你担待的起么?”
丫鬟们蜂拥而上,暖菏委曲的看着君无邪,奈何被丫鬟们团团围住,君无邪并没有看到。
“城主府的无名先生吧,久仰久仰。”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兰千月微微颔首,“管家。”
男人笑了笑,微微翘起的兰花指擦了擦额角,兰千月敏锐的注意到男人这一细微的动作。
男人见兰千月看他,尴尬的收回了手,对着兰千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先生,请。”
暖菏快步走上前,“这就是步家的规矩么?本小姐在门前竟然没人亲自迎进去。”暖菏昂头挺胸,下巴尖朝着管家。
男人脸色一僵,扯出一抹笑,“原来是城主大人的妹妹,是小的失礼了,小姐请。”
暖菏对着兰千月冷哼一声,趾高气昂的走了进去,兰千月对着管家笑了笑,“让管家见笑了。”
管家的眉头一松,“哪里的话,先生,请。”
步家的院子里种满了梅树,点点红梅和洁白的雪地相得益彰,别有一番风味。
布狸穿着和红梅一般颜色的衣服,意气风发的向兰千月走了进来,“城主最近可好?”
兰千月淡淡的一笑,“很好。”
布狸的眉头微微一皱,怎么会觉得这无名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可曾在哪里见过先生?”
布狸整个人的气息变化很大,仿佛已经变回了邗朔口中说的大家公子的模样,只是不知布狸和邗朔发生了什么事?
兰千月摇摇头,“也许,我们可能在街上擦肩而过也说不定吧。”
布狸愣了片刻,笑了起来,“先生可真是幽默。”
这时,一个小厮来到了布狸的身边,耳语几句,布狸脸色沉重起来,对着兰千月拱了拱手,“先生自便。”
兰千月摇了摇头,“无妨。”
兰千月看着布狸的背影若有所思,周围的人见主人走了纷纷向兰千月走来。
打听着耶律航斐没有出现的原因,巴结讨好着兰千月,毕竟兰千月此次是代表耶律航斐出席。
暖菏看着兰千月被众人如众星拱月的围着,愤恨的跺了跺脚,难道自己这个尊贵的城主妹妹还比不上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丑男人?
暖菏走到了人群的后面,清了清嗓子,却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暖菏微微有些尴尬。
兰千月正愁脱不开身,正巧看到了暖菏的身影,“众位,今日我们城主府的小姐第一次参加宴会,还望各位照顾。”
暖菏十分不屑的兰千月出口帮她,可是看到所有人都向她走来,又是满心欢喜的将兰千月忘到了脑后。
兰千月看众人都被暖菏吸引过去,布狸又不知踪影,没有人注意自己,兰千月悄悄的走出了院子。
“什么人?这里不容许男宾入内。”一个丫鬟呵斥道。兰千月慢慢的转过身,“我想如厕。”
丫鬟看到兰千月的正脸,原来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更加的鄙夷,“这里没有茅厕,快点离开。”
兰千月点点头,“好,我这就离开。”
丫鬟看兰千月转身离开,转过身,兰千月突然出现在丫鬟的身后,手刀一砍,丫鬟便失去了意识。
兰千月打量了周围并没有人经过,将丫鬟拖到了隐蔽的地方,悄悄的换上了丫鬟的衣服,调动千凰羽衣,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相貌平平的丫鬟。
“那个丫鬟,少爷那边已经发火了,你还不快去帮忙。”一个青紫色衣裙的丫鬟喊住了兰千月。
兰千月转过身,佯装紧张的样子,“是,是,是。”
那丫鬟一甩手帕,“快些吧。”丫鬟神色匆匆,迈着大步走到前面。
那丫鬟带着兰千月走进了一间院子,里面的人进进出出,神色匆匆,那丫鬟瞪了兰千月一眼,“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帮忙?”
那丫鬟拿了一块白色的布塞到了兰千月的手里,“进去。”
兰千月低垂着头,迈着小碎步走进了屋子,屋子里血腥味很浓,兰千月看着床上熟悉的身影愣了,被后面的人催促着,“快去。”
兰千月僵硬的走了过去,床上的邗朔身着白色里衣,苍白的嘴唇不断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一盆一盆的血水,从屋子里端出去。
布狸扔掉了手里染红了白巾,伸手等了半天,也没有人递帕子,皱了眉头,转过头破口大骂,“人呢?还不拿帕子来。”
兰千月急忙将帕子递了上去,布狸瞪了兰千月一眼,“愣着干嘛?将水端出去换掉。”
兰千月慌忙端了水,跑了出去,周围的人忙碌着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个小丫鬟,兰千月悄悄的放下了水盆,跑出了院子。
听到远处传来的人声,一转身,躲进了林子中。
这两个丫鬟貌似是来躲闲的,停在这林子边上竟是不走了,闲聊起来,“每月一次,次次都这么吓人。”
另一个丫鬟看了看周围的没有人,低声说道,“你知道什么?这个阿朔公子是为了红颜,耗尽功力,损耗了心神,这才病弱至此。”
那个丫鬟十分的惊讶,“难道传闻是真的?爷是真的在意阿朔公子,要不然也不会摆了这个宴会,就为了帮阿朔公子寻得那女子。”
这两个丫鬟的话一字不差的传到了兰千月的耳朵里,兰千月一愣,难道布狸这个宴会是为自己布下的一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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