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宁萱脸涨得通红,欲想要开口咆哮之时,面前的男子缓缓开口,“宁大将军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看来果真是想要云某为宁将军重新包扎!”
说着,他狭长的凤眸顺势朝着她胸前的那一抹红色看去,浓密的双眉微微皱起,脸上布满了沉重之色。
听闻这句话,宁萱也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原本包扎好的纱布不知何时早已被鲜血浸湿。
这不说还好,一说便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她只不过是微微坐起来了一下,这伤口竟又裂开了,这幅身子究竟受了怎样的伤害,全身都是窟窿?
她微微抬头,红润的红唇不小心摩擦到男人光滑的下巴上,宁萱反应过来,连忙想要推开。
云逸然也微微愣了愣,不过稍纵即逝,下一瞬间便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唇角上的弧度弯得更加厉害了。
“原来宁将军也有龙阳之癖!”云逸然沉声的说道,一脸邪魅的勾着唇角。
话落,宁萱原本苍白的脸上变得更加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她倒是不愠也不怒,斜仰着头,咬牙切齿的说道:“彼此彼此!”
骤然间,云逸然伸出手解开她胸前被血染红的衣服,光滑的肌肤便露了出来,宁萱瞪大双眸盯着她,想要反抗之际,面前之人不知何时点了她的定穴。
她只得一脸怨气的盯着他,恨不得将他整个人剜来吃掉。
云逸然无视她的神情,将她的衣物解开,被浸染的布料与肉早已贴在了一起,轻轻一拉,她眉间便微微皱了皱,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间冒出来。
泛白的骨节紧紧握住床上的被褥,死死的咬着唇,当他将纱布全数揭开之时,宁萱终是没能忍住,痛苦的声音从她干涩的唇中溢出,“啊~”
红色,点点的,顺着胸口流下来,在锦上缀出一朵朵殷红的花。
云逸然叹了一口气,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刺激着他的视觉,他从袖口中拿出一枚锦瓶,在她胸口处微微撒上白色的药粉,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传来,顿时让她的疼痛舒缓了一些。
云逸然眸光看着那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混杂着殷红色的鲜血,隐隐牵动着他的神经。
“宁大将军竟连这点伤也忍受不了吗?”男子调侃的语气传来,气息微微有些粗重。
宁萱现在可是疼的一句话也无法说出口,恨只恨这古代为什么没有麻醉药,要她受这样的罪!
云逸然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将早已准备好的白色纱布从她白玉般的臂藕上缠绕过去,待所有事情忙完,他将她平躺放置在床上,微微为她拉上早已被掀开的被褥,良久,他才解开宁萱的定穴。
“别以为这样我会原谅你!”宁萱死死盯着他。
云逸然似乎还想说什么,帐外便传来一个侍卫的声音。
“公子,属下有事禀报。”
云逸然应了一声,一位长相清秀的侍卫便走了过来,悄悄在他耳边细说着什么,宁萱睁着眼打量着他们,距离虽是不远,不过仍旧没能听清楚他们所说的话。
不待多久,云逸然微微抱拳做鞠躬状,朝着宁萱道,“宁将军好生歇息,在下告退。”
宁萱偏过头去,不想理会他,云逸然见此,微微一笑,便跟着侍卫走了出去。
待他走后,宁萱看着军帐顶上,心中若有所思.....
夜,星辰如稀疏的雨点,点缀在漆黑的天幕之中,一轮玄月高高挂在空中,显得格外的明亮。
天渐渐凉了起来,四周尘土满扬,黄沙遍地,战士作战之声,雄姿气昂。
烽火嘈杂,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不断地燃烧之中发出呲啦呲啦的声响,青白色的帐篷立在空旷的原野之中,帐外战火连连,将士们奋力拼搏的嘶吼声犹如在耳际。
女子一身银色盔甲,终身流露出冰石般的的冷冽,通玉剔透的面具遮罩在她半边阴柔的脸上,在火光下泛出淡淡的青绿色光芒,泛白的骨节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周身散发出阵阵寒意,如即将崩塌的冰山一般渗入人的心底,刺得生疼。
刀锋一转,遍地黄沙四起,飞散在空中,刀光粼粼,在月光下泛起银色的光芒,隐带风声,去势极猛极快,步伐矫捷如燕,剑法凌厉至极,整个人如地狱的修罗一般,招招致人死命。
剑停,风沙依旧,女子微微抬头,看着遥远的天际,眼神肃杀不带一点感情。
“宁轩,多久没见你舞剑了。”傅旭尧一身墨绿色便衣出现在她面前。
她扭头看着他,她叫宁萱,也是宁轩,穿越到这里已经半月左右了,如今她们只是在黄浦驻营。
在这儿调整了将近半个月,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以前她以为古人的武功都是骗人的,后来在自己慢慢恢复之中,意外地发现自己竟有内力,方才那套剑法也是在她翻阅古书之时所看到的,没想到竟有如此的效果。
不愧是将军,身手不凡!
只是,自从那日那个与她戴着同样面具的男子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向别人询问过他的行踪,众人纷纷都说不知道。
在她的了解下,她知道那个人叫云逸然,是云南华府之主,擅长医术,富可敌国,西魏的经济命脉全盘掌握在他手中,就连皇帝都得敬他三分。
不过他从未涉及权位,各方大臣都想要巴结他,可这个人清高寡欲,对于皇位,权利什么都不在意。
这就让她更加的纳闷,那个男人来找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旭尧,前方战事究竟如何了?”宁萱解下头盔,微微一笑,朝着他走了过去。
“高欢又带了一队人马准备直接攻向长安城,我们如今的形势并不是很明朗,已被他们左右包围。”傅旭尧说着,眼神盯着她阴柔之美的脸庞,眼前恍惚看到了一个女子的模样。
想要准备直攻长安城,那么他们必定要去小关,既然小关之战宇文泰定会来,那么她还要与高欢奋力拼搏下去吗?可若是宇文泰不带兵来,他们岂不是的全军覆没!
不,她不能赌,这么多的人命,她赌不起。
宁萱思虑之时,另一只手细细的摩擦着自己的衣裙,神色冷峻,良久,她才淡淡开口,“通知下去,我们举兵不动,我倒是想看看高欢那个老狐狸究竟能够忍耐到何种地步!”
傅旭尧看着她自信满满的神情,仿佛回到了当初在沙场上奋力杀敌,嗜血的那个大将军,心中不由自主的放下,果真最近自己有些不正常,他摇了摇头。
宁萱奇怪的看着他摇头,以为他不愿意听自己的命令,不由自主的皱了皱双眉。
“怎么?难道我这样做有错?”宁萱询问着他的意见。
傅旭尧回过神来,脸色有些难看,回想起宁萱方才说的话,语气竟有些结巴,“没...没有”
宁萱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拍着他的肩膀,沉声道:“没有就好,辛苦了!”
傅旭尧惊讶万分,总觉得如今的宁萱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得应了一声。
“将军,你身体还未痊愈,还是少吹一些冷风,回军帐吧!”待傅旭尧离开后,红英便走了过来,提醒着说道。
“嗯。”宁萱点了点头,虽说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但终究古人的身体素质不如现代人的健康,稍不注意便会感染风寒,这幅病怏怏的身子,现在可经不起风寒的折腾。
既然如今这幅身子给了她,她便要好好爱护。
回到军帐,她便点燃烛火在军桌之上看着局势图,高欢的军队已经来到了洛州,若是想要从中找到突破点,除非...
宁萱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心中有些烦闷,明明已经能够料到结局,却还是得费心尽力的去算计。
“报。”一阵男声从帐外响起。
“有何事?”宁萱有些许不耐烦地问道。
“禀报将军,我军粮草已快用完,如今战事恐怕撑不到下月...”侍卫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说道。
“什么?”宁萱用力的一拍案桌,惊讶的看着所来之人。
粮草竟然不充足,打仗的人若是没有吃的,就代表没有一定的精力,没有一定的精力怎能好好战斗!
她凝思细想了一番,脑海中想起一个人,云逸然,富可敌国的华府,若是有他的帮助,这场战事定不难打。
她记得上次他说过他会帮她,只是不知,究竟还作不作数。
“你先下去吧!”宁萱朝着跪在地上的士兵说道,语气淡然。
“是。”士兵听到命令后,便走了出去。
她站起身,看着红英,“红英,你可知云南华府距离洛州有多远?”
“若是日夜不停赶路至少都得花上七日。”红英答道。
宁萱皱了皱眉,若是七日,还要运粮食过来,必定要经过洛州,可高欢的兵马正驻守在洛州,这方法肯定行不通。
她摇了摇头。
“你可知云逸然的去向?”她再次问道。
“不知,上次云公子来我军都是他云游四海碰巧路过,傅将军去求他才愿意来医治将军的。”红英说道。
若是没有粮草,军心必定会动摇,到时候可就糟糕了。
“我军粮草还可以撑几日?”宁萱问道。
“最多七日。”红英答道。
七日,她凌睿的目光看向远处,红唇重复着这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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