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云冷哼,一把给步枪上了刺刀,回身冷冷的盯着笑声处,现在天已黑,密林中的光线极暗,雷震云隐隐能看到对面的树梢上有个什么东西,正瞪着一对闪光的眼睛看着自己。
网里的飞头凄惨的叫道:“师兄饶命啊,都是他逼我说的。”
树上的那个冷哼道:“那又能怎么样?你们华人个个都该杀,要不是师父他老人家拦着,我早就弄死你了。”
雷震云怒道:“你少在这放屁,来,下来,我看你怎么弄死我。”说罢抬手就开了一枪。
枪声一响,树上的那个脑袋就飞到一旁,子弹没打中他,雷震云也没把希望寄托在这颗子弹上,他只是想试试对方怕不怕枪打,如今看他躲开了这一枪,心里也就有点数了。
又推弹上膛之后,雷震云笑骂道:“你连个苦胆都没带出来,也还知道害怕?不是说要弄死我吗?来呀?”
树上的飞头恶狠狠的哼了一声,随即嘴里就开始念念有词的低咏起什么来了,雷震云听不懂他念的都是什么,但只听了几句,他就感到头有些发晕,这让他大吃一惊,赶忙抬手又是一枪。
但这一枪过去,那颗飞头却连躲都没躲,雷震云暗叫不好,因为他知道这一枪打偏了,而且还偏得很远,自己不但头晕,连眼睛也开始花了。
就在此时,他忽觉自己腰上一动,接着就听到腰间的蜈蚣抖动鳞甲的声音传来,这声音盖过对面的吟唱当即又让他耳聪目明,可雷震云仍然装出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拄着步枪身体开始打晃,对面的吟唱声音更大,声调里也带了几分得意,雷震云摸过背着的盒子炮,但却装作举不起来的样子不断乱晃着,到最后突然软倒在地。
树上的飞头仰天大笑,雷震云却趁着这个时机抬手就给了他一枪,但他的枪法实在是差了一点,天又黑,目标又小,这一枪竟然只是擦破了对方的头皮,让对方嗷的一声从树上掉落。
雷震云从地上弹起,如同一只饿狗一般扑向那个落地的脑袋,那个脑袋现在也极其难受,它到是没受什么重伤,但子弹的冲击力却撞得它晕头转向,一发现雷震云扑来,就立刻摇摇晃晃的飞起。
完了,它比自己快,要捉不到他了,雷震云急得眼中冒火,顺手在身上摸出个东西就砸了过去,那是一颗鬼子的制式手雷,没开保险,可是重量对于一个脑袋来说,那冲击力却是足够了。
重量,速度,再加上硬度,这颗手雷砰的一声就把脑袋从空中砸落,脑袋被手雷的力道砸出去好几米后又重重撞在一棵树上,再掉到地上时,口眼歪斜的都看不出死活来了。
雷震云赶忙过去先是一脚踩住,他现在手边没网,就用山藤把这个脑袋缠了个严实。
刚刚缠好,这颗脑袋就醒了,只见它猛然蹿到空中后却被后边拽着的藤子又给拉了回来,怒极之下张嘴就向藤子咬了过去。
雷震云哪会让他咬,盒子炮往他的嘴里一杵笑道:“你咬,敢咬老子就给你颗热豆儿尝尝。”
这个飞头知道枪的威力,所以当即停了嘴,雷震云如同放风筝一般的把他拽回到头哥边上道:“带着两个太费劲了,说把,你俩谁想活?”
两个脑袋对视了一眼,没下水的那个立刻喊道:“你把我留下,留下我,我比他有用,我有钱,我家里有钱,我……我老婆长得好看……我……我妹也……好看。”
只要头哥一张嘴,这个没下水的就立刻高声嚷着把头哥的话音压回去,有几回之后,头哥叹了口气道:“师兄啊,你妹妹才八岁,放心,我不和你争,让他先杀我吧。”
没下水的那个满脸喜色的看着雷震云,雷震云叹了口气道:“我是个你嘴里那些个该杀该死的华人,凭这一点我就留不得你。”
那个没下水的眼见雷震云拿了刺刀,就急忙喊道:“我也是华人,我也是华人,我姓黄啊,祖辈是永乐年间到的印度尼西亚,我姓黄……也是炎黄子孙,也是炎黄子孙。”
雷震云冷哼道:“晚啦,自从你刚才说华人都该死时,我就想好怎么处置你啦。”说罢拎着他往一棵树下重重一摔,拉开裤子就浇了一泡尿。
自从见识到瓜娃子的驱邪策略后,雷震云就一直想试试这个办法,看看自己的尿有没有杀伤力,如果没有就直接上去给一刺刀。
他这一泡尿下去,这个没下水的立刻发出一阵惨叫,然后就是一阵又骚又臭的白雾蒸腾,等白雾散去之后,这颗头就只剩下一滩嗅之欲呕的黄水了。
雷震云有点傻了,这是自己的尿弄出来的?不能吧,自己的尿能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就在他发愣时,头哥叹气道:“你要杀就给我个痛快的,如果也拿屎尿对付我,我作鬼都不放过你。”
雷震云回头看了看他,顺手掀开盖住它的藤网道:“你走吧。”
头哥愣了一会道:“你放我走?可是……,可是……。”
雷震云道:“没什么可是的,你我都是中国人,人不亲祖宗还亲呢,快走吧。”
头哥迟疑的漂上半空,在空中转了一圈后道:“那个……兄弟呀,我和师兄只是个打前站的,取不了你这块牌子一定还会有其他人来夺,你可得小心啊,千万别让他们知道你的姓名和生辰八字,他们比我俩要厉害多了,我走了,咱们……后会有期吧。”
眼看着头哥拖着他那一大堆心肝下水飞走,雷震云震感觉自己像是作梦一样,他有点不理解,这个神秘的飞头降到底有什么威力啊?就是个拉着一肚子的下水飞?可这有个屁用啊?
怪不得没见它们天亮时出来,天亮时有鸟,碰上只老鹰一爪子下去,他们那些内脏就都喂鹰了,遭这么大罪练这个值得嘛?
其实他根本就不了解这个飞头降有多凶险,也不知道,如果没有他腰间盘着的这条蜈蚣蛊王,他今天也就扔在这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