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一众刚驱车离去,路边停靠的一辆悍马越野车忽然启动,远远的跟在车队的后面行驶。
悍马车内一共有四人,坐在副驾驶室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亚洲人面孔,国字脸,表情淡然,略长的头发显得有点蓬松,眼睛不大不小,时不时有一缕精光闪过。
跟了一段距离后,亚洲人拿出一部卫星拨了个号码,仅仅响了四声,那头便接起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很平和,也有股懒洋洋的味道:“王鑫,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王鑫道:“老板,我正在跟踪目标,他们正往南部的‘索维托’方向行驶。”
“好,盯紧点!一有机会就干掉他们。对了,你们有多少人跟踪?”
“只有我和三个弟兄跟踪!其余的弟兄随时待命。”
电话里“哦”了一声,似乎有点惊讶。紧接着,便听对方急切的问道:“约翰内斯堡的接头人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吗?”
“没有,都是我们自己人!”
“他娘的!”电话里传来一声怒骂,“不是说接头人会与你们一起行动吗?这是怎么回事儿?”
“是这样的。”王鑫顿了一下,平静地道:“对方说他们的人在机场遇到了一点麻烦,已经被扣留了近三十二个小时,现在还在交涉中。”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三十多秒后才传来声音:“王鑫,如果他们这次没能配合你们,你有没有把握将目标人物干掉?”
王鑫就像宣誓似的坚定地道:“有!”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老板,其实在‘黄金城’的时候我就有机会击杀目标,但当时现场的人太多,而且还有警察,我就没有动手。而且,教官的确也有几分真本事,警惕性相当高,我只看了他一眼,他就像就有所感应。”
“他当然有真本事,要不然,怎么可能年纪轻轻便成为‘隐组’的教官。”
王鑫冷笑道:“但我并不把他放在眼里。跟我们比,他只不过是一个在几个山头搞搞训练的教头、给下面的几十个弟兄讲讲理论的讲师、偶尔出国执行一些有惊无险任务的二流杀手而已。
而且,他是在蜜罐子里泡大,根本没上过真正的战场!无法和我们这群********、草原雄狮相提并论。我们来自残酷的战场,所经历的磨难绝不是‘隐组’的教官所能体会,所以······”
“够了王鑫。”电话那头断然一声爆喝,接着严厉地道:“我承认你们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你们在战场上的表现也的确就像非洲大草原上的狮群一样所向披靡。但是,你面对的是超一流的高手——教官。我再次提醒你,你千万不要小看他!
他所有的资料信息我都掌握的清清楚楚,他所立下的汗马功劳很多都是用命换来的,而他每次都能全身而退,这,不能简单的用‘运气好’就能抹杀他的真本事。
在你们出发之前我也和你们说过,陈云峰是全能型人才,在射击、搏击、跟踪、反跟踪等方面都是超一流,更重要的是,他有颗相当聪明的脑袋。任何藐视他的人,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字——死!懂了吗?”
“懂了,老板!”王鑫的语气甚是恭敬,但脸色却极为不屑。
“还有,最好是远距离便将他干掉,别跟他玩近身。他有两手绝活,一手是飞针绝活,六米之类,威力堪比子弹。另一手绝活你也知道,那就是‘月牙’!知道的人都说那是世界上最厉害的近身杀人兵器,然而,却没有一个人真正见过‘月牙’的厉害之处。所以,你千万别大意。”
“是,老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后问道:“你们的枪械是怎么解决的?”
王鑫道:“接头人给的。他们给我们提供了四辆汽车,每人一支75冲锋手枪、两个25发装的加长弹匣和一个定位追踪器。”
“没有狙击枪吗?”
“没有。”
“狗娘养的。”电话那头狠狠的骂了一句,“弹匣只给两个,连狙击枪都没有,他们是在故意为难你们。”
王鑫淡淡地道:“他们为难不了我!杀人,不一定用枪。而且,我也不是打算跟教官他们硬碰硬。所以,这点装备足够了。”
“好,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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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索维托”,朱莉有又去参观了一任第一任南非黑人总统曼d拉的故居。让她惊讶的是,曼d拉故居的周边并不穷,几乎家家小楼、户户有车。
在约翰内斯堡居住了近三年的格丽莎笑着道:“小姐,你看到的仅仅是曼d拉故居周边的情况,这里是唯一的一块黑人富裕区。”
说罢,她指着前面的一个岔路口,说道:“从前面左拐进去,也就六七分钟车程,你看到的就是完全不同的铁皮屋景象。你妈妈两年前年去过之后,就发誓再也不去那里!因此,这两年的慈善活动都是我来。”
“格丽莎阿姨,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次慈善活动的现场就在那里吗?”
“不,慈善活动的现场在贫民窟的中心,还要深入进去大概二十分钟车程。”
听了格丽莎的解释,朱莉反而更加的好奇,恨不得立刻去看看妈妈发誓不来的穷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儿!
“我们走吧,已经快16:00了。”
从岔路口左拐进了一条约六米宽的石子铺就的公路,继续行驶了约六七分钟车程,果如格丽莎所说,公路的两侧开始出现低矮的铁皮屋。越往里深入,出现越来越多的铁皮屋,巷陌交错纵横,仿佛置身于一片铁皮屋的世界里。
矮屋成群、垃圾成山。东一堆西一堆的露天垃圾场散发出浓烈的恶臭,孩子们永远是快乐的,三三两两的在垃圾堆旁边嬉戏玩耍,这样的一幕,让朱莉不禁唏嘘。
继续前行,来到了一块两个足球场大的空地,空地上停着十几辆装着各种食品的大卡车,几十个手持ak47突击步枪的警察围在卡车的周围,卡车后面还停着十几辆警车,卸货现场居然连灯线都架好了,看来是为晚上而准备。
平坦场地早已列队排好了领粮食的七支黑人队伍,周边还围站着一大群人,携家带口、拖儿拽女,除了不懂事的小孩和嗷嗷待哺的婴儿,每个人的脸上流露出强烈的渴求······
朱莉的车队引来众人的注视,黑人们骚动起来,开始交头接耳。
先下车的保镖们迅速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出枪械站在王子和公主的专用座驾两侧,警惕的观察着那些骚动的黑人人群。
陈云峰目瞪口呆的看着保镖手中的美产新式武器——x—八模块化突击步枪,再想想今天早上出发前杰姆给自己的那只捷克产八3型7。65毫米手枪和可怜的三个弹匣,心里是郁闷到极点。
我日,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心里极度不爽的陈云峰下车后也将后备箱打开,先从裤兜里掏出金砖放进他的蓝色大包内,接着在包里拿出从边海市带来的两盒钢钉,一左一右揣进裤兜里。
拽什么拽,老子不用你的鸟枪,这枪还没有华夏国产的qsg********好使,老子的钢钉在六米以内照样能杀人!
朱莉奇怪地道:“你背着包干什么?”
真傻,老子这包里放了一块12公斤重金砖,这包的价值立马就飙升到500万,不随身携带难不成放在后备箱里?
陈云峰也没想过要解释,随口回应道:“哦,我在负重训练!”
他在敷衍我!
朱莉对这个回答相当的不满意,觉得男人对她很不尊重,于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噘着嘴儿不满的向那群警察走去。
那群警察围着的圈子里也走来四个黑人,年龄均在四十上下,走在中间那个身穿制服的黑人男子距离朱莉她们还有十来米远便打招呼:“嗨,格丽莎女士,你好!我们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吧?”
格丽莎也笑着回应道:“有四个月了!塞莱局长,我完全没想到你会亲临现场。”
说罢,她又对朱莉道:“他就是约翰内斯堡警察总局的局长贝基·塞莱,他左边那个是‘索维托’的区长昆萨基,右边的是我们‘巴尔蒂亚’在约翰内斯堡专门负责慈善方面的负责人卡拉科,你别看他是黑人,他绝对是地道的y国公民!局长身后的那个是他的助手胡斯汗。”
走到朱莉等人跟前,贝基·塞莱局长含笑而立,说道:“我昨晚接到市长的电话,要我今天亲自带队来‘索维托’维持慈善活动现场的秩序······偶,格丽莎女士,你身边这位高贵美丽的小姐想必就是朱莉·伊丽莎白公主殿下,旁边这位英俊的男士应该是安德烈王子殿下,对吗?”
“局长先生,你好!我是朱莉·伊丽莎白!”
“很高兴认识你,局长先生。”
朱莉的俏脸挂着矜持的笑容,并主动伸手和贝基·塞莱礼节性的握手,安德烈王子则跟他来了个拥抱,接着双方各自介绍自己的随从。
相互寒暄几句后,贝基·塞莱道:“公主殿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先跟这些生活在底层的贫苦大众说几句?麦克风和音响都准备好了。”
朱莉看看时间,接着又看看那些流露出渴求目光的黑人,摇头道:“还是不说了,快16:30了,早点发放食品给他们,让他们吃一顿丰盛的晚餐。”
听了这话,贝基·塞莱不禁有些奇怪,昨天市长跟他说公主殿下会亲自参加这次的慈善活动,估计也就是露露脸、发发言、鼓励鼓励啥的,因此他才准备了话筒和音响。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说,便要求开始发放粮食,既然这样,那她来慈善现场干什么?
尽管心有疑惑,但贝基局长也没询问,随着一声令下,专门负责搬运的黑人打开七辆卡车两侧开始卸粮食,排队的黑人们发出欢呼声,开始有序的领取食品。
为了避免有人重复领取,还有专门的人勾划花名册。
一切看起来秩序井然,有人给他们端来了凳子,大家坐在一起聊天。但半个小时后,贝基局长便礼貌的告别,说局里有事要先走,将现场的警戒任务交给了他的助手胡斯汗。
目送局长跑路,陈云峰不禁有些担忧,他知道贝基局长不会再回来,而按现在这个速度,能在晚上九点半之前将食品全部发放完就不错了。
于是,陈云峰要求增加人手,但那个叫卡拉科的黑人很抱歉的告诉他,因为只有七本花名册,如果增加人手发放食品,没有花名册很可能出现重复领取。
胡斯汗也直叫不用担心,晚上的照明设备一应俱全。他还把****拍的“铛铛”响,义正言辞的表示:“索维托”的安全状况并不是外界传言的那么糟糕。
胡斯汗之所以敢满嘴大话,是因为他认为这个娇滴滴的公主应该不会等到天黑便离开,只要她一走,会出现什么状况谁也管不了。
万般无聊的朱莉又提出要去铁皮屋看看,于是在胡斯汗的带领下,一众保镖的护卫着朱莉和安德烈王子走进了贫民窟深处······
四处横流的污水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屋与屋之间的间距仅够两人侧身而过,深邃的巷陌,成堆的垃圾,这一切让众人皱眉不已。
一连走了二十多家,看到的都是一副模样,不少黑人的嘴唇是干裂的,不足十平米的铁皮屋内潮湿而阴暗,屋里浑浊的空气散发出异样的气味,在里面多站一会儿就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屋内除了一张破旧的床之外就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没有电视,没有洗衣机,一家子就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生存,连做饭也是在露天进行。
除了孩子的脸上还能见到笑容和好奇外,成年人的脸上流露出的多是面无表情的麻木,思维似乎也有点迟钝,无法改变的窘迫生活已经让他们锐气尽失、了无生气······
每看完一处,朱莉和安琪就发表一些感叹,感叹他们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非常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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