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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双的殿中正一片忙乱,太医来开过方子后,太监宫女们各自忙乱起来,煎药的,换洗衣服的,给如花敷药的,一时间,到像是真正的主子身体不适了一样!
宫人侍婢手里忙着,但是眼神全都羡慕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如花。
从未有人这样对待一个奴婢,这样的嘘寒问暖。
她们一边感动,一边也在心里默想,若是能得到这样的一个主子青睐,那真是主上积德了!
做事越发的对无双恭敬了起来。
过了三日,如花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虽然还不能下地行走,但是也不妨碍她坐在床上和其他的宫女一起无聊的时候做做秀活!
但是她的仇,无双却没有忘记过。
只是现在报仇的时机还不到。
她一定要好好的出口气。
不过,这段时间,到是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之前那位在选秀大殿上哭了的秀女,此刻正在安排在了她旁边的宫里。
因为当时左南祁只是说留着她,并未封赏妃位,而左南祁也把这事给忘记了,当时只是想要单纯的气气赫连城。
这些日子,等着左南祁登基大典开始前,到是可以每日听到隔壁的哭声,喊叫声。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怎么回事。
其实就是那些已经封了的妃子们,来这边欺负这一个小姑娘。
其中,来的最勤快的竟然是柔妃。
这倒是让人稀奇的厉害。
陆无双此刻就躺在树下的阴凉处的大藤椅上,遥遥听着庭院里洒扫的宫女们闲嗑牙。
她内力虽浅,这样的距离,听到的话,却也并不困难。
宫女们谈及这件事,都先要左右看看,确定管事姑姑们不在,才神神秘秘的开口。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这十来个小丫头?
无双听了一会,都是什么嫉妒啊,羡慕啊之类的导致现在无名无分还被人欺负的谈论,还说这种情况,就是所谓的不上不下,你说你要是一个普通的婢女或者是秀女的话,也不至于招到这么多人的嫉恨,可就是你被陛下第一个说留下的人,当然会让人气愤了!
只听得一个小宫女很不屑道:“话说你们知道吗……这柔妃啊,那可是个嚣张跋扈的主,我看啊,这位秀女,准没好果子吃!
她的同伴连声反驳,小丫头脾气也被激起来,略微提高了声量:“那可不一定,张秀女虽然现在没有封什么妃位,那保不准以后还比那柔妃位高呢!”
有人赞同,也有人不服气,小宫女也不去理,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谅你们也不知道,就是那天柔妃打我们的如花姑姑之前,我被大总管叫去给娘娘拿最新进贡的水果,结果一个人拿了一大筐水果,不是为难我吗——好了好了,别着急,这就要说到正题了——那天我挪着一大筐的水果,走到御花园的时候,你们知道,我看到了谁?”
她吊足了大家胃口,才得意洋洋说道:“就是那个被封为淑妃的老嬷嬷,虽然我没有怎么看清楚,但是她肯定是和那个诬陷我们姑姑的婢女说过话,要我说,肯定有什么猫腻,不然怎么解释那个时候那么巧她就在那里?”
她理直气壮的下了结论,正说的高兴,只听得身后清冷声音响起:“你们不好好做事,就在这里没上没下的毁谤主子吗?”
宫女们回头一看,这些话竟都被齐妃娘娘听到了,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张口结舌的说不话来。
“都散了吧,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种无稽狂悖的昏话,必要严惩——你,且留一下。”无双指了指刚才饶舌的小宫女。
那小宫女已经抖得象筛糠,她虽然不晓事,但毁谤主子的罪有多重,还是明白的,她立马跪在地上抖着,怯生生的说道:“娘娘,求您别敢我走,求您了,您怎么罚我都成!”
“为何怕我赶走你?”
“因为 ……因为您是大家公认的,所有娘娘中,最为善良的一位 ……”
无双听后,严肃的说道:“这话不要和别人在说了,本宫对你们宽容,是因为你们没有犯错,若是犯了错,本宫定不会饶你!”
随即宽慰了她几句,待她不抖,才详细问起昨日的情形。
小宫女当时离得远,哪能知道什么重要的,只是把刚才的话重复了,末了,她思索着,有些不肯定道:“那个嬷嬷走的时候,远远看着嘴角翘起,步伐很是轻快,好象很高兴的样子。”
……
这件事和淑妃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到了这里,确实有些蹊跷。
她有预感,绝不会这么轻易完结。
但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问完无双想要的回答,无双对着跪着的宫女说道:“自己去领十板子,下不为例!”
宫女高兴地回答道:“奴婢一定不会再犯!谢谢娘娘宽恕 ……”
说完立马站起来,朝着敬事房跑去领罚。
下午,淅淅沥沥竟下起雨来,给本来就有些阴暗的天空,又遮下了一片雨幕。
无双撑起一柄竹骨印着梅花的纸伞,走出院门,看着满地青翠欲滴,往常这个时候,都是如花陪着自己去后山那边,那里有个瀑布。
景致很是漂亮。因为稍微有些偏僻,又地处后宫中,所以人很是稀少,无双每次去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所以那里也成为了她们的秘密基地。
因为可能还是带有现代人的思想,她总是不愿意,身后跟着一大帮子的人,所以,每次行动都只有两个人。
不过刚走到张秀女的殿门外,却见一个看着像嬷嬷的人领着一大帮宫女太监,急急地朝这边走来。
无双有些疑惑,看着帮人,神色暗暗,一看就不像是有什么好事的神态。
无双也停下了脚步,驻足看着。
看到她们急匆匆的进了张秀女的殿中,突然间一声惊叫声把无双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吗?
无双走到她的寝殿外,贴着窗棂,小心地把窗上轻绢挑开一条逢。
只听得里面那个来的嬷嬷不耐烦的说道:“娘娘容禀,您的身子一直都不是很好,您不记得了!今日这药,您还是喝了吧!。”
张秀女哭哭啼啼的喊道:“不要!走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药里,是有让人不能怀孕的药,不用骗我?!”
里面静默了片刻,那嬷嬷才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呦,张秀女啊!你肯定误会嬷嬷我了,我这药,可是顶顶的好,是专门治疗您晚上失眠的药方!”
“休想骗我!我从小在山上长大,什么草药,什么味道,我如何不清楚!这药一副没有什么问题,若是喝多了,才会不知不觉难以再怀孕!可怜我哭了几日,都未曾有人来救我,哪怕看我一眼的都少之又少,今日才使得你们这些人来欺辱我!等我封妃 ……等我封妃 ……我一定把你们全杀了!”
说着说着,她的眼睛里透露出了一股疯狂,到是让那些逼她喝药的人骇了一下。
话说这张秀女,还有一个很是温婉的名字,叫做张心颜。
经过这几日,张心颜的性情,已有了微妙的变化,她不再如初见时那样娇憨无邪,也学着其他妃子,有了自己的心机,自己的谋划。
这就是宫人女子的心路历程,无论怎样美好的女子,在这个泥潭血泊,吃人不见骨的地方,都会渐渐浸润,沾染,最后,从心底里吐出毒汁,去戕害别个。
这里没有出淤泥而不染,只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适者生存,胜者为王的观念,简直已成为天理公道。
像陆无双这样的,不图不争的到是少数。
只见那嬷嬷听到这话时,眼神里生出一缕杀意,她慢慢走近张心颜身边,抓着她的胳膊,缓缓说道:“既然张秀女已经知道嬷嬷我手里的药有什么用,何不成你认为今日能逃得了!嗯?”
“今日我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们谁能逼她喝了不成?!”陆无双的声音从殿门口幽幽传来。
这嬷嬷一转头,一看是陆无双,脸上顿时有些惊惶的模样,不料一抬头,却见陆无双正在门口站着,就这么一直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
她很不自然的笑了笑:“齐妃娘娘今日怎么有闲暇来这儿,您可能是听错了,老奴是要服侍张秀女喝治疗她失眠症的药呢?”
未等无双开口,她又笑,指了指身后跟着的众位宫人:“娘娘您可以问问他们,今日,是不是这个事儿。”说话时的眼神,透着一股子得意,她刚才看到,这齐妃娘娘不知为何身后一个宫人都没有,只要我们一口咬定是为了张秀女而想,料她们也没有办法!
陆无双不置可否的她身后的那群人一眼,看着她们身上的衣服,看不出是哪个宫里的人,在看到无双后,都集体的低下了头,身上有些颤抖。
再看那嬷嬷的手里,有一碗浓黑的药汤,此刻还散发着浓烈的药味。
蹲坐在地上的张心颜立马跳了起来,扑倒陆无双身边哭诉道:“求娘娘救我!求娘娘救我!……”
眼泪就像不要钱的一直往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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