崂山村的那些人一看情况不好,互坝村这些人感情是来真格的,撒腿就跑。
跑得最快的,也是第一个拔腿往回的人正是吴脑子。
互坝村的村民们在他们后头追了一段,看着他们狼狈地跳过溪,回到了崂山村自己的地界,就没有继续跟过去了。
溪那边,吴脑子被人揪住,忿忿地抓着猛扇他的嘴巴子:“娘的,老子的脑子被驴踢了,竟然听你这东西的话,去互坝村受气。”
吴脑子本就觉得没面子,好不容易请人搭把手,结果像条狗一样跑回来,“你打的主意不是跟我一样么?现在这边跟老子逞什么能?有本事,跟姜三郎闹去。”
“你还说?”几个人上前,直接一顿教训。
吴脑子苦不堪言,嗷嗷叫唤,被打的,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姜三郎听回来的人说着吴脑子的下场,呵呵大笑:“坏人就是被坏人治。”
这时候蛇皮已经顺利扒下来了。
今儿打的大蛇,姜家这次靠着这蛇皮也能发一笔财。
互坝村的人也有人眼红羡慕,但是没人会跟姜三郎抢。
这是姜三郎的本事,一般人遇见这样的大蛇,就算没有吓死也是成为这大蛇的美餐。
对于这件事,互坝村里没人不竖起大拇哥,说姜三郎太厉害,不服不行。
姜三郎把双头白蛇的肉剁成很多份,放进地窖里。
然后再将蛇皮分成一块一块的。
因为杀蛇的时候,用斧头,镰刀胡乱砍,整张蛇皮现在被扒下来,摊开来,一道道口子还真是多。
但是这么大条的蛇,随便一块也比普通的蛇皮要大的多,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比较碎的蛇皮跟烂肉,褚氏抠下来,准备用来炸蛇油。
这可是好东西,冬日里冻疮什么的,或者皮肤烫伤,有蛇油涂一涂,比什么都管用。
留着自家用。
阿苗挺累了,姜三郎忙活的时候,瞧见村民们也全都走了,就径自烧水洗了个澡。
她因为下两界山的洞时,被磨破的地方已经不疼了。
是以,也就没有再处理。
雪莲真的是好东西啊,阿苗心里感叹。
就是不知道,后来她进空间,故意把剩下的雪莲放在莲塘边的草丛内,金凤蛋蛋会不会发现?
金凤蛋蛋挺厉害的,两界山都能探出是空芯的,还能探出石头下有好东西。
所以她故意把雪莲藏着,按道理,是瞒不住金凤蛋蛋的。
阿苗舒舒服服地洗完澡,又继续守着灶台。
上头的大锅上烧着一大锅的水,是想给姜三郎用的。
自打他醒来后,就生龙活虎的,跟没事的人一样,洗澡应该是没问题吧?
这时候,褚氏进来与阿苗说话。
褚氏一边往里头添柴禾一边询问:“阿苗,你跟我说说,昨儿三郎打蛇时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她这是真的担心啊,家里得了好东西是一回事儿。
但姜三郎遇见这东西时,是怎样的命悬一线,用脚趾头都想得到。
阿苗尽量轻描淡写地说着,主要是不想褚氏操心。
她身子骨不利索的,担心受怕起来,心脏受不了,呼吸就不顺畅,那可怎生是好?
褚氏开口道:“我已经决定了,开春后,就跟你们分家。”
家里还有三个儿子躺在床上,现在她还能动,能做一点儿是一点儿。
姜三郎已经有了媳妇儿,这个家,不能再拖累他了。
她养了姜三郎几年,这些年,姜三郎又养了这个家几年,褚氏心里清清楚楚的。
阿苗沉吟片刻,启唇道:“婆婆,你的心思我清楚,你心地好,好人会有好报的,你也够累的。”
阿苗说到这儿,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是真心可怜褚氏。
她第一个孩子是脑瘫,生活不能自理,她不离不弃照顾至今。
这中间,生的几个孩子又全部夭折,剩下的就是现在心疾的两个儿子与姜花花。
用二十一世纪的遗传学来说,应该是染色体不行,造成的生育下的子女全都不康健。
这东西玄乎,男女的二十几对染色体中,可能是女方有这种遗传病基因,但也可能是男人携带的。
亦有可能是两方都携带隐性遗传病基因,结果偏生结合在一起,生下了一个个带病的娃娃。
这些个事情,在这个时代没法弄清楚,褚氏只能一辈子背着骂名,说她不中用,上辈子造孽,这辈子才没生下好品种的孩子。
这些个言语比女人不会生孩子还要毒辣。
不会生孩子,人家说占着茅坑不拉屎,不会下单的老母鸡。
褚氏呢?
何止被坏心人说道,姜家长辈看不起,更是要伺候照顾这些个孩子。
想想这些年的心酸,阿苗焉能不动容。
褚氏这辈子,最大的安慰,就是她有个好丈夫与好儿子姜三郎吧。
好丈夫便是阿苗的公公,老姜头,据说对褚氏非常好,从来重话没说过,为了这些个孩子辛苦劳作了一辈子,才早早病重,撒手人寰。
幸好有姜三郎撑下来。
这其中的不容易与艰辛,阿苗光想想,又怎能假装不知道呢?
阿苗道:“婆婆先别说这些,我过门也好几天了,婆婆没让我洗衣服,还烧饭给我吃,你对我的好,我全记着,我跟三郎会努力挣银子,以后让人伺候你,给你养老送终。”
褚氏直接愣了,回味阿苗的话,眼眶都湿了,颤抖着嘴唇,开口道:“好孩子,你也是好孩子。”
这个家的难处,阿苗看在眼里。
褚氏做的一切,阿苗也非常清楚。
姜大一直瘫在床上,把屎把尿的事情都是褚氏一人担着。
单看家门口旁边晾的一堆的屎尿布垫,就晓得褚氏将所有活儿全揽了,压根就没想过让阿苗多操持家务。
褚氏这厢还说分家,分家后她日子怎么过?
姜三郎也做不出为了自己过好日子,抛弃褚氏的事儿。
若是这样,阿苗觉得这样的姜三郎有些不可靠。
婆媳俩这边说着话,姜三郎突然走了进来。
褚氏赶忙擦了擦眼泪,不想让姜三郎瞧见自己这么爱哭鼻子。
平日里,她都逞强撑着,省得姜三郎外头拼死拼活,回到家里,还要照顾她。
褚氏发问:“三啊,你都忙完了?”
姜三郎嗯了一下,黑着脸,看起来像生气的阎罗王一样,竟然没有好好的回答褚氏,而是眼睛瞪阿苗这边。
姜三郎的模样,让阿苗好生奇怪,这汉子怎么了?
为什么一进来就给她甩脸子,她什么事儿也没做啊,没道理啊?阿苗正这么想着,还没整出个所以然,就被姜三郎一把拎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