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清闲了几日,阿苗也不用回娘家,整个新年都留在姜家。
初十这日,村里有户人家办喜事,褚氏领着阿苗跟姜三郎也去帮忙两天。
几日时间就在指缝间溜走。
转眼过了元宵,一切就要进入正轨了。
村民们该跑生意的去跑生意,要进山狩猎的,也都开始相邀进山了。
各家媳妇们也开始缝缝补补,接些络子、或者绣活,赚点钱贴补家用。
这日,姜三郎从外头回来,他今儿是去互坝村的里正那边,商讨着建新宅子的事情。
他跟里正商讨过好几次,阿苗画的宅子外观没有问题,不需要大改动。
里正说,会帮着姜三郎画出建筑图纸,让姜三郎可以叫帮工,然后选个好日子就可以动土打房基了。
事情有了眉目,姜三郎又去了渝州城两趟,材料什么的账本本是算完了又算,确定存起来的那一笔银子够建宅子,这才把这件事儿告诉褚氏。
之前不告诉她,就是为了八字有一撇的时候,给褚氏一个大大大的惊喜。
姜三郎将一家大领到互坝村的溪边,指着一个方位,让褚氏看看那个位置。
而后,又拿出阿苗绘出的宅子图,把建房子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我都与里正商量好了,咱们的新宅子就建在这边,这边漂亮,离溪这么近,洗衣服什么的多方便啊。”
褚氏捧着宅子图,热泪盈眶,望着溪两旁的地方,“我不是做梦吧,咱们家也也能建房子。”
她又拉着阿苗的手,“咱们待会儿回去拜拜你公公,让他在地下也安心,让他知道咱们家娶了个宝贝,你瞧咱们家都能有建新房子了,这房子”
姜四、姜六兄弟俩听了姜三郎的话,楞了片刻才回神,再看清褚氏手上的图纸,激动极了,询问道:“三哥、嫂子,这是真的?”
姜三郎笑着点头,“我啥时候骗过你们?”
姜四、姜六也呵呵傻笑起来,是真的开心极了。
家里的一切都有了盼头,不知怎么表达此时的心情,实诚的他们只会憨憨地笑,连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
姜三郎指着褚氏手上的图纸,开口道:“这旁边的院子是给四弟的,那边给六弟,你们现在康健了,有了宅子,就可以让人说亲娶媳妇了。”
姜四、姜六兄弟俩登时就红了脸,以前他们哪里敢想媳妇儿的事情?
姜六支支吾吾地道:“我我还是先寻活计好了,可以挣银子养活自己,才才敢说成亲的事儿。”
姜六害羞的模样跟媳妇似的,姜三郎就调侃他:“那随你,等你三十岁的时候,存点儿银子再说媳妇儿,如果没存到媳妇本,那就存到四十岁。”
姜六低着头,声道:“那不是头发都白了,打一辈子光棍?”
姜四挑着眉,跟着姜三郎一起逗弟弟:“你四哥还不着急,你这子已经不想打光棍了?”
“哈哈哈”全家人都笑起来了。
这边其乐融融,一家子都沉浸在建房子的喜悦中,溪另一边气势汹汹地来了好几个汉子。
那边属于崂山村的地界。
几个汉子正是崂山村的村民,他们拿着棒子与扁担,一看就是要越过溪,来互坝村打架的。
姜三郎蹙了蹙眉,他认得打头的魁梧大汉,叫饶麻子。
饶麻子可是崂山村与互坝村的霸王,更是饶大嗓的亲哥哥,还在渝州城的衙门里做事儿。
饶麻子也瞧见了溪那边的姜家人,手中的棍子往地上使命一戳,立即破口吼出一句:“哟呵,知道爷今儿去找你们,你们就老实地出来迎接你大爷了?”
饶麻子说完这话,整个人已经踩着石头来到了互坝村的地头。
他才将将站定,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流里流气的痞子模样。
“薛阿苗,你这婊砸,爷今儿绝不放过你!”饶麻子对着姜三郎身后的阿苗,粗着嗓子又是一吼。
姜三郎面色一沉,眼睛微微眯起来。
瞧着饶麻子脸色红红的,看眼睛,还有适才的步履,肯定是喝了不少酒,这是借着酒气来找茬耍酒疯呐。
他平日就很跋扈,虽然不是捕快,可是仗着自己是吃官家饭的,在崂山村和互坝村没少称王称霸。
这会子,饶麻子这般模样,应该是为了饶大嗓的事儿,说白了,就是为饶大嗓出气,或者要把金镯子给抠回去。
褚氏吓得不行,是被饶麻子的气势给震慑到了。
姜花花缩在褚氏身后,抖着身子:“娘啊,花花怕,嫂嫂,花花好怕。”
阿苗拍着姜花花的后背,开口跟褚氏道:“婆婆,你跟兄弟先回去,他们是冲我来。”
姜四、姜六就算不擅长打架,这会子姜三郎有事儿,他们哪可能自个儿开溜?
阿苗看出姜四、姜六不愿意离开,劝道:“你们大病才刚刚好一点,赶紧把娘带回去,我不会让三郎有事的。”
姜四与姜六稍稍犹豫一下,瞧见褚氏的脸色有些发白,还有姜花花的金豆子已经一个劲地流,只得将她们带走。
一家子老弱病重全走了,姜三郎指着饶麻子哼道:“你们有事就说事,想打架,三哥我也不是吃素的,只要你们敢,三哥我也奉陪就是!”
“一段时间不见,你还真是嚣张不少啊!”饶麻子少时也是泼猴,加上身型高大不输姜三郎,又在衙门里待了好几个年头,见过不少大官。
这会子他说话挺直了脊梁,想学人家摆出官威,压一压姜三郎的气势。
可是官威赫赫不是谁人都学得来的,饶麻子怎么看都像是地痞跟无赖。
反倒姜三郎站在他跟前,更有威肃,让人没法觑。
饶麻子被姜三郎目光中的刀锋慑了一下,心头一紧,清楚姜三郎不是软柿子,赤手空拳打了一条比老虎还可怕的双头白蛇。
不过饶麻子也不是怂货,心里头早就想寻过来了,只是一直犹豫着。
今儿家里的妹妹饶大嗓又跟他婆娘拌嘴,她们姑嫂俩扯来扯去,就扯到姜家扒去的金镯子。
饶麻子喝了酒,气得红了眼睛,执起棍棒,喊上几个帮手,来了这边。
饶麻子的眼神开始闪烁,好不容易找到一些底气,开口道:“姜三郎,你媳妇儿欺负人,我饶二麻敬你是条汉子,但是你也要还我妹妹一个公道!”
阿苗道:“我怎么欺负人了?这些天,可是互坝村都没出过,想欺负你妹妹,也没机会啊?你倒是说说看,让大家评评理,别随便给我扣屎盆子!”
阿苗算是看清楚了,崂山村的这些个极品,全是脑残的,没事就发神经,上门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他们不觉得烦,阿苗都觉得恶心!正经日子不过,成天撕逼,根本不是她的兴趣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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