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阵地动山摇,两人脚下失稳左右摇晃,宁鄯这一掌失了准头擦着寒轻歌的头顶而过,将她的发髻打散。
寒轻歌跌到一旁,剑也甩了出去。两人同时朝石榕山看去,只见这山像皮球一般,忽地涨足了气,忽地又缩了回去。裹在外面的树枝绷得越来越细,树叶抖落满天。
宁鄯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居亦然没那么容易出来,还有一点时间。正想着,耳翼微动,寒轻歌已从他背后冲来。就这轻身功夫,也想搞偷袭?他头也不回,反手一掌拍出,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这时才跃起身来,依然没有回头,直直飞起,直直落下,脚尖对着寒轻歌的心口。寒轻歌被他方才一掌打得头晕眼花,眼前景象还未恢复,宁鄯已经攻到。慌忙之中,寒轻歌只能交叉手臂护在胸前。
宁鄯立在她的手臂上背着手,没有意料之中手臂折断的声音,他很不满意。抬起左脚踹到寒轻歌脸上,她的脸顿时肿了起来。但宁鄯的另一只脚却落在了她手中,宁鄯皱皱眉,他不喜欢被人碰到。左脚再次抬起,这一次他很有信心将她一脚毙命。
可惜他的脚刚抬起来,右脚传来一阵剧痛,咔咔两声脆响,他的脚踝已被捏碎。
寒轻歌趁机翻身而起,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宁鄯向后摔去,腿却还在寒轻歌手中,眼见着后脑勺就要着地,他立刻用手一撑,腰部使力一挺,寒轻被甩向了半空,但她就就是不松手。
宁鄯忍住剧痛左脚踹向寒轻歌的头顶,寒轻歌这次早有准备,这种状态下宁鄯这一脚打了大大的折扣,这一脚来正好被寒轻歌抓住。
又是咔咔两声,宁鄯这一只脚也废了。
这一次他终是忍不住惨叫出声,胡乱拍出一掌正中寒轻歌的肩膀,将她打飞出去,这一掌打的寒轻歌半个身子都麻了,半天起不了身。
“我倒是忘了,嘶嘶,你连易潇都困住过。”宁鄯疼得额上直冒冷汗。
寒轻歌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一边肩膀挨了一刀,另一边中了一掌,她还能活着已是奇迹。
“嘭嘭”两声巨响,两人的目光都被不远处蹦起来的石榕山所吸引。这时的石榕山的叶子几乎掉光了,树枝层层包裹着树干,树枝嵌着树枝,树身不停地震动。
石榕山最外层的树枝已绷到了极致,巨大的张力冲击着它,石榕山又蹦了起来,将四周几座矮山撞他。
寒轻歌的心像是被搁在了悬崖上,居亦然在里面到底怎么样了?
一想到他现在生死不明,她便无法再躺着。可她刚刚坐起半个身子,便看见不可思议的一幕。
宁鄯的腿慢慢地缩回了身体里,皮肤上生出细细的鳞甲,口中吐出信子,嘴巴前突鼻子变成了两个小孔,身下伸出一条尾巴,尾巴尖端呈一个向下对折的扭曲角度。
尾巴甩了甩,宁鄯吐着倒斜着眼道:“你要是再往上捏三分,我这尾巴也用不成了。”
寒轻歌心头猛地一跳,暗道糟了,爬起身来往外跑,宁鄯眸中冷光闪动,尾巴如绳索甩来,缠住她的脖子将她套了回来。
宁鄯正要一鼓作气将她勒死,两人头上忽然投下一片阴影,石榕山竟然蹦了过来。
“滚远些!”宁鄯怒道。
石榕山果真生生刹住,朝旁滚落。
宁鄯正要收紧尾巴,谁知石榕山又蹦了回来,这一次对着两人的头顶便坐了下来。
这一坐下非把两人都坐成肉饼不可,宁鄯立刻朝上又快又急吐出一段晦涩的咒文,石榕山下坠之势虽未停止,但树根却先插下,像一根根巨大的柱子撑着它庞大的身躯,缓解其下坠的力量,终于将其顶住。
石榕山虽然不再下沉,但这山体依然在不断的震动,不断地鼓起又缩回,围在外面的树枝承受不住纷纷断掉,露出里面新鲜的木头。
寒轻歌面露喜色,看来是居亦然占了上风。
“高兴什么,你以为这就完了?”宁鄯道。
寒轻歌被他勒得说不出话来,却一点都不觉得气闷,体内灵力流动逐渐畅通。
若是这会儿宁鄯注意一点的话便会发现,寒轻歌伤口的血已经止住。可面对已开始对抗他控制的石榕山,他只想在居亦然出来先把寒轻歌解决了。
宁鄯背后浮现了五瓣暗黑色梅花状的鳞片,这五瓣鳞片飞向石榕山,一贴上去便消失了。
在它消失的刹那,石榕山忽地安静下来。
“杀了他。”宁鄯吩咐道。
树根开始收缩,树枝缠绕碾磨着,巨大的石榕山缓缓旋转着,越转越紧越转越小。
宁鄯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回头对寒轻歌道:“到你了。”
话音刚落,尾巴一抖,将寒轻歌抛了起来,一尾巴扫过去,重重抽打在她身上,寒轻歌撞断了五根树根才落下。
宁鄯又把她卷起来,道:“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让你和居亦然一样的死法,可满意?”
说着,他的尾巴一圈一圈地套上寒轻歌身子,将她脖子以下的部位都缠了进来,同上方的石榕山一样不断的碾磨收紧。
寒轻歌骨头发出的声音让他大为开怀,断尾的仇总算是报了一点。
“宁鄯,你敢伤她,我定要你以命来偿。”居亦然的怒吼声传来,宁鄯一惊,朝上一看,石榕山好好的,哪里有居亦然的影子。
宁鄯眸中杀意闪现,这猫捉老鼠的游戏也该到头了。
就在这时,上方寒光毕现,几道剑气冲破石榕山的重重包围,一阵阵呜呼惨叫从山体中传来,又是几道冲天剑气,山体成了几块,轰然倒塌。
“宁鄯,拿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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