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艰难的看向震惊的莫爷,喃喃地问:“莫爷,这就是您说的,他要带给我的惊喜?”
莫爷机械的摇头:“并不是,他应该把你弟弟的魂给带回来才对啊。”
“啥?”陈陌懵了,关于弟弟魂魄在哪里的事,她是去了趟地府才知道了,钟逸然怎么会比她知道的还快?
而且不仅如此,他怎么还能追上前去?
一个五道鬼使,居然不敌那些人……或者鬼?
钟逸然虽说满身狼狈,且气息不稳,却也没露出什么不支的样子,他淡淡的站在那儿,看了眼陈陌,便淡淡地开口说道:“这件事超出我们的想象,你跟我过来。”
说着,钟逸然便转身向里屋走去,既然他这么说了,又事关陈羽飞,陈陌自然不敢耽搁,连忙跟着他往里屋走。
谁知刚刚踏进里屋,抬头看到屋里的情形,陈陌就大叫一声。莫爷愣了下,接着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东西倒塌的声音,接着陈陌红着脸冲了出来,出来后就转身冲着门里怒喝:“钟逸然,你有没有下限?你脱衣服让我进去干嘛?姑奶奶又不是你的女佣!”
莫爷瞪着炸毛的陈陌,比她还震惊,钟逸然的性格还是很冷清的,虽说平时看着还好,但对女孩子从来没有和颜悦色过,更别说在女孩子面前脱、脱、脱衣服。
陈陌骂完就喘着粗气闭了嘴,显然气得不轻。
而莫爷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中想法超多,但表面上却也保持着绝对的安静,生怕惹恼了身边这只炸毛的小老虎。
店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陈陌气呼呼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那房门吱牙一声打开来,钟逸然慢吞吞的走出来,边走边扣着胸口的衬衫扣子,臭着一张俊脸,盯着愤怒的陈陌,不徐不缓的说:“我只是把破衣服脱下来,又不是脱光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就算是从大山里出来的,也没必要保守到这种地步吧?”
“你把破衣服脱下来不就是脱光了吗?”陈陌顿时怒道。
她刚刚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钟逸然把身上的破衬衫脱下来,露出精瘦且健壮的上半身,她脸上一热,顿时想也不想的直接把身边的椅子扔了过去,毕竟是鬼使,一把雕花梨花木椅其实很重,但在她手里完全没有问题,这么一下砸过去,钟逸然没有防备,直接砸个正着,接着他被椅子的劲道砸得连退了好几步,又撞上后边的万宝格架子,所以稀里哗啦的声音就是这么来的。
“哼,脱光的定义是指从上到下全部光了才算,我裤子穿得好好的,怎么就叫脱光?”钟逸然看着慢悠悠的,脸上也不见怒意,可不代表他不生气,莫名其妙的被这个女孩子砸了一下,怎么可能不动怒。
最重要的是,他之所以受伤,还是为了去追她弟弟的魂魄。
“你……”陈陌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在大山里的确也见过许多光膀子的汉子,但那不一样,至少人家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那样了。而钟逸然是把她喊到屋里,还是正在脱的状态,那种气氛完全不一样好吗?
那种气氛叫暧昧!
但她虽说是这么理解的,但看钟逸然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知他不是这么想的,而且说出来的话,潜台词就是自己自作多情。
果然,钟逸然接着又是一笑,懒洋洋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没什么形象的说:“你这个小女孩儿思想倒挺多,还脱光。就算脱光也不能让你看,你这样负不起责任的,我可不敢要。”
轰!
莫爷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再看某人作死的后果。
店里此时一片烟尘,就连外边路过的人都往屋里看了看,不知这家店里在做什么,怎么到处烟雾缭绕。
正当大家怕是起火了,想进去一探究竟时,就见一个气呼呼的小女孩儿红着脸走出来,冷冷的瞪了大家一眼,冷冰冰的说了句:“没事,散了吧,这家店主疯了,在玩儿呢。”
大家莫名其妙,不过见女孩儿从容不迫,想来也没什么大事,于是再看两眼就各自散开了。
烟尘半晌散尽,就见钟逸然还坐在那椅子上,只是肩膀上顶了个青花古瓷罐子,脑袋大概是套在里边了,看不到表情。
至于那烟尘,则是罐子里盛的一点儿糯米粉,好在只剩下一点儿了,若是满满一罐子,饶是以钟逸然的鬼使能力,现在也真的报销了。
莫爷抽着嘴角看着那个坐在那里,顶着个罐子的清瘦身影,无奈的苦笑:“唉,我就说了,不要轻易招惹女人,你招惹不起的。”
钟逸然慢吞吞的抬起双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罐子,似乎在丈量尺寸似的,接着,他的声音从罐子里嗡嗡的传出来,明显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这个死女人,敢太岁头上动土!”
莫爷忍着笑,袖手旁观的看他将罐子从自己头上拔下来,露出那张白惨惨的俊脸,此时,他满头满脸甚至脖子都染得雪白,只有一对黑眼珠能转,不由说道:“是你自己大意了,人家一看就是正经女孩子,你干嘛在她面前换衣服?”
“哼,我换件上衣有什么奇怪的?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天生鬼使的份上……”钟逸然说到这里,又磨磨牙,“她那个弟弟的情况如此危险,她居然还敢这么任性,哼,这次她不来好好道歉,我是绝对不会管了!”
陈陌怒气冲冲的走了一半,突然想起之前钟逸然说过的为了救她弟弟的事,他喊她进屋也是为了商讨对策吧?
这时,怒气渐消的她冷静下来,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得罪了一个五道鬼使,还是钟家的血脉!
如果去阴阳离地的话,有他帮忙不是事半功倍吗?
想到这儿,陈陌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回走。
所以,当钟逸然刚刚说完这话,一抬头就看到推门进来的陈陌。
之前他的话陈陌听得一清二楚,本来消的火气再次上涌,明明看不起她,还说得大义凛然,仿佛他为她做了很多事似的!
这么想着,陈陌看了眼旁边的一个瓷盆,里边蓄着水,还养了两条漂亮的锦鲤。
她手一伸,那瓷盆里的水直接盖到了钟逸然的头上,钟逸然正在发懵,她怎么回来的那么快,根本没想到她会第二次出手,于是,大小瞪小眼不过片刻功夫,他从头到脚被她淋了个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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