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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时间进入了四月,这是一个百花齐放的季节。黄土地上处处洋溢着浓浓的春意。城市亦是如此,油黑发亮的柏油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行驶着轿车,两侧的高楼将刺眼的阳光遮挡下来,反射出一种更为强烈的现代化气息,同时混杂着春天的花香,让身处其中的人们对这个季节产生一种由衷的热爱!
    自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以来,中国,这个古老的文明大国便开始渐渐的苏醒。它已势不可挡的趋势极速发展,膨胀,社会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从农村到城市,无一不向着即将到来的新时代靠拢,一副空前壮观的蓝图正在被每个中国人忘情的描绘着。如今,已是改革开放的第八个年头,处于这样空前壮观的蓝图盛景下,不少官员都心潮澎湃的决定大干一番,的确,这是一个能实现抱负,一展宏图的时代。他们怀着各自的雄心壮志去尝试各种各样的创新,都希望将各自所处的城市建设成为全省最好的地方。
    说说我们熟悉的黄原吧。这本是一个穷的叫人连饭都吃不饱的地区,可自打实行责任制以来,它的农业飞速发展,老百姓解决了最基本的温饱问题。如今,改革开放的新风吹便了全省,黄原也走到了改革的最前延,短短几年,这里先后有数百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原本落后的经济一下子突飞猛进,人们从原本单一的中山服逐渐换上了各式各样的新式服装。总之,建设已成为这个地区发展的第一要义!这里发生的变化多少与田福军有关系,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这股在华夏大地燃烧的改革新风,它指引着殃殃中国的崛起,在这面旗帜的带领下,黄原乃至整个黄土高原都渐渐的苏醒,起飞……
    田福军调到南部的那个城市当也有两年多了!宝康市在那场洪水的冲击下,一下子变得消极不堪,短时间内急需有人去领导它,让这所城市重新绽放它的活力。田福军自然而然的就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尽管他有诸多的不愿意,但最终还是告别了他热爱的黄原。几年间,他凭借着自己独特的治理方式,迅速使这个城市恢复了原先的活力。同时,也组建了一批团结互助的市委领导班子……
    考虑到他本人对黄原特有的情感,乔伯年去年又决定让他同时管理黄原与宝康两座城市。这样一来,田福军身上的担子也更重了。同时,背后议论这个能同时监管北部南部两座城市的领导的人也更多了。
    尽管他在宝康市也工作了两年多了,可一直对黄原的事情十分关心。尤其对那座两年前因为那次事故坍塌的黄河大桥耿耿于怀。而他自己也因为这场事故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被停职调查了好一段时间,老婆也不知不觉的收了贿,受到了牵连,现在还在局子里关压着呢。这个事可是给了他一个沉痛的教训,所以,重修黄河大桥一直是他的一个愿望。
    四月初,他便召集地委班子开了一个工作研讨会,这次会议主要有两项内容,一项是落实地区农业承包田的事,其实这个内容早在一年前已经初步完成了,不仅是黄原,全省大部分地区都普遍在土地上承包了各自的科学种植作物承包田,如今只不过正式在检查一遍,看是否真的落实了这项要求。而另外一项内容,就是重修黄河大桥的事。早在一年前,田福军就想提出来建桥的事,只是迫于当时社会上人们对此的怨气还未平息,加上短时间内资金周转上的困难,他才没提出来。
    而现在他又重新提了出来,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让那些事故中死去的人不能白白死去,一定要将桥修好,还那些人一个公道。原本田福军认为,这个提议很快就可以通过,可是,在他刚提出来时,就遭到了其他地委干部的集体反对。不说别人,原本支持他的冯世宽第一个站出来发了言。他对田福军说道。
    “当年,我们耗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财礼,修了这座桥。可结果呢?没过几天,桥就塌了。还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现在又要重新修桥,你就不怕在出啥事?”
    “世宽,你冷静一下,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那时桥之所以会塌,是因为有胡永和,胡永州这俩兄弟在胡捣鬼!这次只要我们请对了人,加上现在的技术比原先也好了,桥一定会修好的。”
    田福军话语刚落,地区副专员呼正文接到,“田书记,你刚刚说修桥,不说别的,你认为那些受害者的家属能同意我们再次修桥吗?这可不是小事,群众不愿意不说,资金也是个大问题。”
    “我就不信,我走的这两年,你们一笔钱也没攒下。那钱都到哪了?我看是到了一些人的腰包里了吧。”他有些生气的说道。
    “福军,你别生气。我看这个事你还是先请示一下省委,看看上面是啥意见。”世宽说道。
    其实,冯世宽之所以坚决反对田福军重修黄河大桥,主要原因还是怕当年的悲剧重新又上演一遍!出了事,他冯世宽也许担不了多大责任,顶多写份检查报告,在停职一两个月就到头了。可田福军不一样,因为前面已经发生过一次事故,如果这次在出现什么意外差错的话,作为地区一把手的他,也许不仅仅是被停职那么简单,很有可能就会被开除党籍,整不好还要吃上官司,而且以后他在省里的名声也臭了,再也没有人愿意在他手下做事了。别忘了,两年前,他的妻子徐爱云就因此受到了牵连,现在还在看守所里,那个事还是他冯世宽亲自处理的呢,他不想再次摊上这个棘手的案子,去把一个好官送上法庭……
    可田福军毕竟是田福军,面对世宽的劝说,他不仅没听进去,反而说道“那乔伯年有乔伯年的事,他既然让我当这个黄原地委书记,那在这里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何必在请示省里呢?我在这做担保,出了事我担着,和你们没任何关系。到时你们就说一切都是我田福军授意的,你们只是照着实施而已。只要我还是这个地委书记,那这个桥我是修定了!如果不修桥,就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我们不能让他们白死,必须要着手做点事。这个桥一旦建好了,那可是造福于民的大事!桥北桥南连通后,以后百姓出行也方便多了!”
    “可是资金方面……”呼正文艰难的说道,他想以资金原因来最后限制田福军这个在他看来疯狂的举动。其实要说修桥,正儿八经也花不了多少钱,这点钱他还是能拿出来的…
    田福军冷笑到一声,对他说道“正文,你唬谁呢?两年过去了,你在掏不出点修桥的钱?我给你讲,这个事我是做定了,我不管财务处有没有钱,你就是借也给我把钱借到了。既然你们都不同意修桥,那把钱拨给我,这个修桥的事就全交给我了,我来请人。”
    呼正文一下子吓得脸色发白,便没敢在说啥了!他只好同意给田福军拨那笔款了。反正你说了你一个人修,出了事,和我呼正文没啥关系。到时候就是你自找苦吃。他在心中暗自说道。
    这个会议一直开到了下午三点,田福军万万没想到‘,修桥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阻力,就连最支持他的冯世宽也坚决反对。不过。就算有多大困难,一旦他决定的事,就谁也别想改变。只要他认为对的,他绝不会改变自己的立场。不然他就不是田福军。最后,他只好以权压权,才通过了重建大桥的提议。
    不过,他又立马陷入了新的烦恼中去,是啊,自己已经应允下修桥的事全程由他负责,可现在,他短时间内又想不到找谁来主建大桥。在这件事上,他不敢有半点疏忽,开玩笑呢,出了事,那怕是真的要被人戳脊粱骨看笑话了。他也禁不起再一次失败,到时就真如世宽所言,自己一生的抱负就毁了。关于建桥用的砖,他已经想好用谁的了,没错,孙少安的砖可是全黄原地区最实成的砖,尽管田福军得知前段时间他的砖厂被外地来的一些人给捣毁了,不过多多少少还存有不少的砖,那些足够修桥用了。砖的事解决了,可是找谁来修桥呢?他明白,就是再好的砖,如果给一个啥也不懂的人去修,修了也是白搭。这可把他急坏了,几天以来,他一直因为这个事烦恼不已‘,毕竟他认识的建筑师不多。到底该找谁,又要去哪找,这个问题一直困惑着他。
    这天,他和往常一样,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抽着烟,琢磨着这个事。他已经因为这个烦躁了几天。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敲门的人随即从门口走了进来。田福军一看,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么的亲切而又熟悉……他这才猛地想起,原来还有他,也许能为自己分担一下心中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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