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顾千泽快要彻底妥协,准备去跟青鸿求娶时,易柯出现了。
就像命中注定一样,仅仅是一眼,他就彻底沦陷,将之前刚刚升腾起的,对白漓的微末好感冲击得支离破碎,涌上了无边的厌烦和耻意。
明明不是多漂亮的脸蛋,但是那温软的身子往他怀里一坐,就好像拥有了一切。
柔韧的腰肢可以两手握拢,放.荡又清纯的眼神交织出别样的诱惑,是男人最难以抵抗的样子。
他也无法免俗,像着了魔一样。
这些都是白漓没法给他的。
可等一切尘埃落定,顾千泽内心已经做出选择,却要面对更加严峻的问题。
白漓不是好糊弄的人。
已经心意相通,甚至可以开始谈婚轮廓的恋人一夕之间有了第三者,这怕是谁都无法轻易接受的,更何况是他那么直白又清冷的性子,直接拔剑杀了易柯都有可能。
所以他们两相合计,决定先稳住这人,等把他那些法宝功法全部弄到手,再趁他修炼时偷袭于他,届时不慎爆体也好,走火入魔也好,都不再是个威胁了。
上一次的妖蟒原以为是个机会,毕竟谁都看不出也猜不到,是他们使用了一些雄黄粉刺激妖蟒兽凶性大发,才有了后面的事。
可那件事他做的隐秘,除了他们二人便无人知晓,为什么白漓平安归来,看到他,会是这个态度?
“千泽?师叔已经走远了。”易柯的声音将他瞬间唤醒,顾千泽扭头一看,便见到两人有些暧昧的姿势。
他的手下意识将人挡在身后,遮了个严严实实,易柯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一只手搭在他腰上,瑟瑟发抖小鸟依人,像是将他整个从背后环抱住一样。
顾千泽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快步追了上去。
“阿漓,我一直担心你,伤怎么样了?”顾千泽脸上是全然的担心,抬手就想去抓玉简的手臂,被他用剑柄格挡开。
“谁准许你直呼本尊名讳?”玉简冷眼看着他,冰凉的剑柄将他的手背敲得生疼,瞬间青了一块,看起来颇有几分骇人。
“阿漓?”顾千泽捧着生疼的手背,有些不可置信。
这人……往常他受个伤都得红了眼圈,恨不得将那些极品灵丹全部塞过来的白漓,怎么竟像变了个人?
“阿漓,你别生气,我方才只是不小心踩到易柯了,他才会抓住我的,你别误会。”顾千泽强撑起笑意,又想去勾他的手,这次却是一道凌厉的风刃割破了手背皮肤。
差点将他整只手削下来!
顾千泽倒吸了一口冷气,后退一步,看着玉简,半响回不过神来。
到底是在闹什么脾气?
哄还哄不好了?
顾千泽强忍着怒意和剧痛,匆匆从怀里掏出药瓶,撒了一些在手上,抬头对上玉简的双眼,却愣住了。
太冷了。
这人看他的眼神太冷了。
冰冷又陌生,像是在看一个纯然的陌生人,还有几分被唐突的恼怒,完全没有半点柔软。
也不像是因为吃醋而蕴起的滔天巨浪。
他这样子倒像是……
“师叔,这段时日……您记忆有损?”顾千泽心头不详的预感越浓。
“本座知你是师兄弟子。”玉简摇了摇头,目光清冷,转向他手上刺眼的鲜红后,转为完全的厌恶,“本座不与旁人触碰,此为警告,再有下次,严惩不怠!”
语调是极致的冷,半分暖意都没有了,陌生到了极致。
顾千泽整个人都僵住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脑海中成形。
上次的大战,白漓定是受了重伤的,甚至于损失了部分记忆!
这原本是件好事,顾千泽该高兴的。
如此一来,他甚至不需要再绞尽脑汁找理由去哄骗这人,两人再无瓜葛。
但是被曾经那双充满爱意和欣喜的眼睛,用这样冰冷厌恶的眼神盯着,却让他从头难受到脚,说不出来的憋闷。
想握住他的肩膀狠狠摇一摇,又或是捏着他的下巴逼他只能看着自己。
但是他不敢,也不能。
“是……师叔。”顾千泽弯腰行了个礼,不甘不愿的,眼底的恼意和愤怒几乎快要隐藏不住。
这三个字,被他念得极轻,一字一顿,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连喉咙都在发疼。
“怎么了?”易柯追了上来,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下讶异。
这人不是素来把这蠢货当个宝,快要宠到天上去了么?
怎么还能让他行礼作揖?
“他失忆了。”顾千泽直起身子,看着渐渐走远的背影,抹了一把脸,眼神阴冷。
“什么?”易柯一惊,“那他岂不是……”
若是没有了那点感情做纽带,他们都不是白漓的对手,那要如何才能得到他的妖丹?
“静观其变。”顾千泽知道他心里不忿什么,却也只以为他是不喜欢白漓一直粘着自己,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两人面色沉沉地追了上去,心思各异。
有好有坏,一时竟说不出是好是坏了。
秉承着“锻炼”的说法,玉简从头到尾冷眼旁观,除了几人遇到生命危险从不出手,一时之间弄得顾千泽很是狼狈。
明明以前这人总是将他护得无比周全,生怕哪里磕了碰了,现在却全程冷眼,任由他这个带队师兄出尽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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