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轻轻地跃上地平线,唤醒了沉寂的大地。
红砖残瓦上,一只半躺着的黑猫慵懒地叫了几声,带着嫩绿的牵牛花从墙的一角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着。
小棚里,上了年纪,闲来无事的老公公和老奶奶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随意地交谈着。
简十初就在若隐若现的谈论声中缓缓醒来。
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打了个哈欠,让沁出的眼泪慢慢唤醒神志,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唔,又是新的一天了呢……
起床第一件事,当然是——打开手机啦。
自从认识了许白焰以后,简十初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手机看有没有他发来的消息。
果然,两条未读消息。
一段语音和一句话——“丫头,我刚起来,唱得也不好。你随便听听就好。”
看到丫头两个字,简十初觉得心里有些开心,又有些害羞,这样的称呼对她来说实在是有些亲昵,从来没有人叫过她丫头。简十初激动地点开语音,手机话筒里传来磁性淡漠的声音。
“其实我怕你总夸奖高估我坚忍,其实更怕你只懂得欣赏我品行,无人及我用字绝重拾了你信心,无人问我可甘心演这伟大化身,其实我想间中崩溃脆弱如恋人,谁在你两臂中低得不需要身份,无奈被你识穿这个念头,得到好处的你,明示不想失去绝世好友,没有得你的允许我都会爱下去,互相祝福心软之际或者准我吻下去,我痛恨成熟到不要你望着我流泪,但漂亮笑下去仿佛冬天饮雪水……”
简十初没有听过这首歌,可是也忍不住被歌声里的悲伤感染了,眼眶竟有些湿润。
“这是什么歌?”
“是谢安琪的《钟无艳》。”自从知道简十初家里是说粤语的,许白焰偶尔会和简十初分享交流一下彼此喜欢的粤语歌曲。
“真好听,就是听起来很悲伤,让人忍不住难过。”简十初把许白焰的语音收藏了起来。
“是啊,忍不住让人难过……”许白焰喟叹了一声。
他的话里似有深意,但此刻的简十初并没有听出来,直到很久以后的某一天,简十初才真真切切地明白为什么许白焰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文文,你在吗?”简十初一边刷牙一边发消息给修文。
没想到修文秒回:“在的在的,初初怎么了,是不是许白焰那个大坏蛋又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简十初连忙否认,“我们昨晚已经和好了。”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他又欺负你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么快就和好了?”修文有些惊讶。
简十初点点头:“是的。对了文文,我给你写明信片好吗?”想到昨晚修文一直在担心她,安慰她,陪了她那么久,简十初就忍不住感动,她想做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谢意。
“怎么突然想起给我写明信片了?那个大坏蛋也有份吗?”修文已经直接用大坏蛋来作为许白焰的代称了。
简十初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想给你写呀,不好吗?快把地址给我吧!我只给文文一个人写了,才不给许白焰写。”
修文这才满意:“这还差不多,我的地址是b市xx大学……”
简十初用笔认真记下来,又见修文道:“如果是告白记得委婉一些,不然让别人知道我有一个女朋友,好害羞的。柴犬害羞jpg.”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简十初被修文的话逗的忍不住笑了,怎么她就突然多了一个男朋友呢?
找出自己珍藏的精美明信片,给钢笔装上墨水,正开始动笔写,放在一旁的手机震了一下。
简十初看了一眼,决定如果不是重要的消息就不理它了,可是一看到是许白焰发来的时候,简十初立马放下了笔……
“听说你要给修文写明信片?”许白焰上来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简十初有些蒙了,这几分钟前定的事,怎么许白焰就马上知道了?
没等简十初回答,许白焰继续逼问道:“听说你还不准备给我写?”
像被长辈发现偷偷吃辣辣的小孩,简十初觉得脸上有些火辣,以及尴尬……
“说话。”许白焰下了命令。
“呃,那个,是的,因为我字太丑了,所以不好意思给你写……”简十初有些气短地向许白焰解释,这话她可没有撒谎,简十初的字确实是烂,是那种烂到每次请语文老师修改作文老师看都不看上来第一句话就是练字的烂。
“你写不写是你的态度问题,字丑不丑再说,我唱歌还不好听呢,我还不是给你唱了,你这一点诚意都没有。”许白焰的语气冷冷的,带着冰碴似的。
简十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你这样的叫唱歌不好听,那我这样的是不是就要剖腹自杀以谢罪广大人民群众了?她虽然心里也想给许白焰写,可是实在是太丑了,她真的觉得拿不出手。
不愿意揭开自己的遮羞布,未知总比已知好,简十初决定坚守阵地:“不,我的字太丑了,我真的不好意思给你写,要不等我把字练好了再给你写?”
其实这真的是简十初心里的意思,然而在许白焰看来,这是简十初变相的拒绝,他冷笑一声,直接给简十初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便关上手机不再说话了。
简十初不知所措,连连给许白焰发了几个求饶的表情,可是对方都没有回复她,只好放下手机来,叹了口气,决定先写好给修文的明信片。
分针迈着小碎步轻快地走过了一刻钟,简十初刚好把要给修文的明信片装进信封,写上地址,贴上邮票。
窗外风声簌簌,被吹动的树叶发出像水流动的声音,偶尔混着几声蝉鸣。
简十初撑着头望向窗外,心里想着刚刚许白焰的微笑表情,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真的也想给许白焰写明信片啊,可是他是她喜欢的人啊,她又怎么能在他的面前露怯呢?
“对了!我可以这样!”脑袋里灵光一闪,简十初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可以从现在开始给许白焰写明信片,每天写一张,都好好地装进信封里,在邮编处标上日期,一年以后,当她去北京见他的时候,她会抱着这个装满信封的箱子,走到许白焰的面前,阳光或许会轻轻地打在她的脸上,怀里的箱子上,而她,则会笑着对许白焰轻轻说一句:“嗨,许白焰,你好,我是简十初,我带着一年的思念和欢喜来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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