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槐略来说,也会是关键的一战。
“何况有了你的话,槐略不会输的。”雪无霁对缘本相道,难得多说了几个字。
缘本相有点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
果然,不出三刻钟,二人缠斗已现端倪;
再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易柏卿的佩剑被挑飞,赤色灵焰把他的灵剑断成数截。
缘本相松了口气,更加目不转睛,专注地看着槐略。
燃烧的热风里,槐略提着剑走向易柏卿。后者已经跪地不起,一腔仇恨无处发泄,怨恨地看着槐略。
“看我干什么?你输了。”槐略冷笑。
易柏卿咬牙,手突然成爪,但随即肩上一重,槐略把剑架了过来。带着灵压的剑犹如千钧,使其动弹不得。
易柏卿自知今天已经逃无可逃,胸膛剧烈起伏,神情简直不似真人。
他咳出一口血,尖锐而徒劳地道:“你赢了又如何?没有哪个人会不介意自己的道侣和别人有过三十八年感情!你们会永远记得我,看到那张脸都会想起他曾经是由我给了一张更美的脸……咳咳!”
说到这里已然语无伦次,是在做垂死之斗,若是能干扰到槐略就再好不过。
“你错了。我不介意。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槐略道,一字一句,平和而认真,“不管他外表如何、过往如何,我都喜欢。只因为是他!”
他抬起了手中的剑,发力一斩!
血喷涌出来的声音有如风声,红色染红了草地。火焰跳动,逐渐熄灭。
*
当晚。
终于解决了这件事,几人回了九渊魔域。
“疼吗?”缘本相抱着槐略的手,低头吹了吹。那一战,槐略不可避免地自己也受了伤。
“我怎么会疼!”槐略逞强,等缘本相去拿药,他跟在后面又开始龇牙咧嘴。
二人离开,雪无霁也和陆宸燃一起回了魔宫。
夜凉如水,魔域的星辰不如凌霄明亮,像洒在黑布上的银屑。
“今日之事,对你有没有影响?”雪无霁问。
陆宸燃道:“如果这都摆不平,我也不必做仙皇了,宿哥哥。”
雪无霁笑了一下,目光在陆宸燃脸上停留片刻,道:“……这一世,我还是第一次和君烛外表的你说话。”
这一回陆宸燃要在凌霄处理易柏卿的事,还要顺藤摸瓜敲打白磲宗,因此是用君烛和他回来的。
二人已经快要走到寝殿门前,陆宸燃先上前一步撩开了门帘,从善如流,一挑眉道:“先生。”
雪无霁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说来,易家被整顿是你做的?”雪无霁问道。
前世易家并没有衰颓得这么厉害。
陆宸燃眨了眨眼:“我很记仇的。哪怕是前世做的,我也不会放过。”
上辈子雪无霁在雪原死于易柏卿率领的仙军之首,他可不信前世陆宸燃就没有对付过易家,只会比这一世更狠。
但看着陆宸燃无辜的模样,雪无霁只觉得他任性得很令自己喜爱。
“心中有分寸就好。”他又揉了揉陆宸燃的头。君烛这个身高,真的很让他有揉头发的冲动。
不过提到这个话题,雪无霁却顿了顿:“幸而……我的尾巴回来了。”
——今日雪无霁三人找到秘境时,看似是半途截住了灵鸦,但情况要比这更复杂。
他们先是去了仙军总营,在那里从易柏卿副官的口中得知了基本情况。也顺带知道了易柏卿手中有竹简之事。
剩下来稍作打听,便也推测出了大概的来龙去脉。雪无霁没想到自己的第八尾就在易柏卿手里,他应该是平时都将它藏在无色海中。而无色海就在两州交界处,所以雪无霁才会感知到自己的尾巴在那个方位。
竹简还有个特性,一旦发出,不管多远观如是都能提前感应到。
一条无主的九尾之尾,观如是还能猜不到它真正的主人是谁吗?
但当他们到达琉璃宗山门之下时,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情况。沈光居然早早等在那里,说不知为何,观峰主让他提前去截一只灵鸦,并把它交给雪无霁。
沈光还十分惊异为何观如是会知道雪无霁的名字。
这发展让人错愕,雪无霁略一探知,就发觉,观如是竟然真的主动把尾巴还给了他。
时间紧急,他们也来不及探究为什么,只能匆匆与沈光道别后循着缘本相留下灵流赶去秘境。
陆宸燃眸色也微暗,脱口道:“我会查清观如是究竟想做什么的。”
“不急于一时。”雪无霁道,他不希望陆宸燃去冒险。
他在脑海里把重生后的事全部过一遍,忽又想起一件事,“还有一物,你要帮我查查。”
他拿出了之前在月沉宫殿里发现的、极有可能属于仙界细作的那枚玉牌。
陆宸燃接过同意。
雪无霁坐到床沿,手腕却被陆宸燃扣住。
他扬眉,没用什么力,任由陆宸燃把他压在了床上。后者歪歪头,道:“先生可知道,前世我就一直想对您做一些以下犯上的事?”
雪无霁睁大眼睛,黑发如锦缎铺在身后,眼中倒映着一双红色危险的眼眸。君烛的外表说出这些话,似乎格外地有冲击力,仿佛真有禁忌的快|感。
但——
“不行。”雪无霁没忍住笑了一下,补充道,“今晚不行,我要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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