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并不意外,“那人怎么了?”
“死了,从礁石群上摔下去,死了。”血腥画面从眼前闪过,老五眉头紧锁,“那天刚好是四眼出去采购日子,他尾随其后,想要摸上飞机离开这里。”
“停机坪处平时有保安队看守,他们发现了他,一路追赶到礁石群……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但那人确实死了,尸体当场被丢进了海里。”
这他妈也太猖狂了,李鱼问,“没人报警?”
“没有。”老五咬住烟蒂,神色忧虑,“总之你小心点,刚刚程先生话你也听见了,别瞎打听,老实留下来。”
“忽略这些诡异地方,这地方还算不错,生活节奏慢,人和人之间互不干预,挺好。”
“你心可真大。”李鱼由衷佩服。
老五笑笑,语言中透着无奈,“不然能怎么办,我跟兰姐都是孤 身一人,在哪儿不是生活?”
有些人没有牵挂,如同浮萍,只要有水就能活,有些人有牵挂,不要命也要离开这里。
李鱼觉得自己可以成为前者,压在肩上任务,却逼着他往丢命方向走。
小卖部老板死亡,没有在小镇上激起半点水花,回去路上,街道两边店铺都开着,偶尔能看见一两个站在街边闲聊。
经过酒吧时候,老五停在,“再过三四个小时酒吧就开门了,我懒得回去再过来,就不跟你一道了。”
李鱼瞥了眼酒吧隔壁杂货店,门上贴纸招聘,招聘内容只规定了年龄限制。
老五顺着看过去,“真想试试,我陪你进去问问。”
老板是个痩精精中年女人,个子偏高,骨架偏大,只看脸盘和身形话,像个男人。
她披着一头大波浪,口脂鲜红,见到隔壁熟人,装模作样打招呼,声音妖里妖气。
老五喊了她一声金老板,把李鱼往前推,“你这儿不是一直缺人吗,你看这小兄弟行不。”
金老板挑剔眼神在青年脸上擦过,兰花指撩开额发,问,“你都会些什么?”
李鱼说,“我会算账,计算器敲得好。”
店里没有电脑,都是手工算账和录入,金老板听了丢过来一个账本,“你照着打一下,我看看。”
李鱼扫了一眼,小意思。
他把账本和计算器摆好,开始敲打键盘。
看着青年快出残影手,金老板拍桌子喊停,“留下来吧,明天早上八点来上班。”
李鱼没有异议,问了下工资待遇。
金老板说,“工资一千五,每月底发工资。”
老板是个精明人,不会同意预支工资事,李鱼放低姿态,耷拉着眉眼问,“老板,这个月工资能日结么,每天五十。”
“没钱?”金老板不屑轻嗤笑一声,大发慈悲道,“行吧,下不为例。”
老五搭着李鱼肩,玩笑道,“那我这小兄弟就拜托你了。”
说完,勾着青年脖子把人带了出去,脸拉得老长。
他啐了一口,“怎么不跟她抬抬工资,我记得她之前那个店员是一千八。”
李鱼说算了,抬了也没用。
“她吃准了我初来乍到,急需用钱,不可能让步。”即便是换成其他地方应聘,结果同样如此。
“说得也是。”老五安慰拍拍青年肩膀,“等有合适,咱们再换。”
工作事情解决了,剩下林小舟吃饭问题。
回家以后,李鱼把人拉到身前,“明天开始你就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
“我能去找人玩儿吗?”小孩儿声音小小,生怕招人嫌弃,被扔出去。
回想当初被冲到沙滩上时,这逼孩子欠揍样儿,不得不感叹一句,生活啊,你是最牛逼雕刻师。
“可以,但必须按时按点回来吃饭。”李鱼表情严肃,妄图给自己塑造一个威严形象。
林小舟点头,眼睛亮晶晶,“哥哥,你去哪儿上班?”
小孩儿每天在镇上跑来跑去,早就把镇上摸透了,李鱼略微一提,他就想起是哪家店。
“那家店不好。”林小舟小眉毛紧皱在一起,“听说那家老板可凶了。”
“怎么凶了?”
“她脾气差,有次大家在他门口玩儿,她拿东西丢我们。”小屁孩儿控诉完,伸手去抓李鱼手,“你别去,换一家。”
李鱼拍拍他脑袋,“她那是吓唬你们。”
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金老板给人感觉确实奇怪,同样奇怪还有那家店。
一般来说,杂货铺里卖都是小百货,柴米油盐,毛巾牙刷等等,金老板店铺里,居除了普通杂货,居然有铁铲、铁榔头,和电钻。
这几样东西放在杂货铺内,怎么看怎么违和。
傍晚时候,李鱼去海边挖了几只小螃蟹,熬了一大锅粥,用过餐以后,把剩下分两个小碗盛起来,叮嘱小孩儿,每顿只能喝一碗,明晚上吃大餐。
第二天早上八点准,杂货铺已经开门。
看着敞开店铺,李鱼心情复杂。
用屁股想也知道,进去肯定挨批,没有老板喜欢比自己晚到员工。
金老板手里拿这个鸡毛掸子,青年一进门,就冷着脸阴阳怪气,“我个当老板比你当员工还早,小林啊,这不合适吧。”
李鱼嘴里是是是,“明天我一定早到。”
金老板嗯了一声,把手里东西丢过去,“先把灰尘掸掸,然后再整理架子,对了,拖地时候水一定要拧干,不能在地上留下水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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