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把这些东西在脑子里翻来覆去过了几遍,找不出任何问题。
他打开家门,进去以后直接躺倒在沙发上,疲惫的闭上眼睛,心想着眯一会儿再起来洗漱。
这一眯,就眯到了第二天清早。
太阳才刚从地平线下冒出脑袋,光线柔和,有几缕穿过窄小的窗户,越过窗帘和沙发椅背,从青年黑色发丝上擦过。
静谧的氛围,被一阵有节奏地敲门声打破。
咚咚咚,咚咚咚,每三下停三秒,礼貌并且富有节奏。
不太结实的卧室房门无法阻隔噪音,李鱼终于被吵醒了,他痛苦的翻身,用被子蒙住脑袋。
1551,“有人在敲门。”
李鱼,“我知道,再睡五分钟。”
1551,“是庄嵬。”
庄嵬两个字像是一个开关,李鱼一下子从床上弹跳到地上,胡乱趿上拖鞋跑出去。
他用手随意搓搓脸,抓了几下头发,拉开了门。
“庄先生。”李鱼问候,侧身让开。
庄嵬没进去,视线停在青年的脚上,“鞋反了。”
李鱼,“……”
镇定的把鞋子调换,他问,“不进来吗?”
庄嵬这才走进去,停在鞋柜前不动。
李鱼眼睛有点糊住,他揉了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家没有别的拖鞋,你直接进来吧。”
庄嵬往里走,不动声色道,“平时没有人来?”
“没有。”李鱼不觉得有什么,直接说,“我没什么朋友,也没有关系要好的同事。”
庄嵬,“你现在有了。”
“什么?”李鱼没听懂。
庄嵬脚步不停,打量着破旧的小租屋,“接下来每一天,我都会来叫你跑步,照你所说的来看,我算是第一个能踏进你家的朋友。”
李鱼对男人还存在戒备,含呼应了一声,进房间洗漱。
考虑到有人在等,他动作很快,不到五分钟就一脸清爽的穿着干净运动装出来。
“走吧。”李鱼丢下话,径直往玄关走。
庄嵬起身跟上,随着青年一起下楼,去了就近的植物公园。
公园里的草坪和散落四处的大型花坛里,水龙头正在旋转灌溉,空气清新湿润,不少老爷子老太太成群结队的锻炼,或者坐在是桌边聊天下棋。
为了配了青年的身体素质,庄嵬跑步很慢,他瞥了眼气喘吁吁的人,冷声提示,“速度。”
李鱼小腿酸痛,呼吸不畅,肋骨处隐隐作痛。
又坚持了二三百米,他摆摆手停下来,“不行了,跑不动了,不能歇会儿?”
庄嵬,“不能。”
李鱼只想翻白眼。
庄嵬上前一步,单手捏住青年瘦弱的胳膊把佝偻的人提起来,眉头微微一皱,太瘦了,一点肌肉也没有。
他放下话,“跑到前面的凉亭就带你去吃早餐。”
听起来轻松,实际上凉亭距离他们有足足一公里。
李鱼深吸口气,挥手,“走。”
到了凉亭,青年彻底要歇菜了,他撑着膝盖喘气,断断续续的跟男人打商量。
“教练,咱们能不能循循渐进的来?”从下楼到现在,他一口气跑了三公里,喉管又干又烧,肺快炸了。
庄嵬,“不能。”
今天的庄嵬,不,从昨天在搏击中心见面开始,李鱼就发现,男人和之前见面不太一样,说话做事,一举一动都透着几分严肃认真。
好像自己不是他的学员,而是一个不争气的,却即将被逼上战场的新兵蛋子。
李鱼跟系统说,“我觉得他很迫切。”
1551,“因为什么?”
李鱼也不知道,只说,“或许是我想多了,庄嵬本来就是个急性子。”
话这么说,他却知道,急性子三个字根本站不住脚,庄嵬的性格一看就是沉稳内敛型,不是行事冲动那一挂。
等青年喘够气,庄嵬两手抄进兜里,“走几步,放松下肌肉。”
李鱼像个受气包似的跟在后面,边走边踢腿,捏捏胳膊,要么就活动脖子和肩膀。
不知不觉间,他跟着男人来到一家附近的早餐店,店面不太好找,藏在七拐八拐的巷子深处。
李鱼去老板那儿要了碗沸水,刚准备把自己的筷子放进去,突然想起什么,揶揄的看向对面,“马上吃早饭了,不摘口罩?”
庄嵬很坚定,“我不吃,看你吃。”
李鱼,“……”
将筷子放进碗里搅动,李鱼道,“早摘晚摘都是摘,何必纠结这点时间,再说,男人身上的疤是勇敢的勋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说还好,一说庄嵬的脸色瞬间就差了,黑瞳死气沉沉,照不进半点的阳光。
李鱼猜,刚刚的话估计让男人想起了伤疤由来。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也不知道是谁会下这种狠手,够毒的。
饭桌上的温度骤降,就连隔壁桌都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减小交谈音量。
庄嵬抱着胳膊,坐姿挺拔,眼睛微微阖着,似乎在闭目养神,李鱼飞快瞥他一眼,端过老板娘递来的大海碗,埋头吃起来。
小店看着不咋地,味道顶好,汤汁香浓,面条筋道,洒落其中的牛肉软嫩多汁,牛筋入口即化,尝得出,浇头是老板娘用心熬制的。
李鱼吸溜一口面条,喊了声庄先生,见男人眼皮子掀开,他才问,“你对附近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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