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先是简单查看了一下伤口,江乐手腕处的血已经止住了,就是口子看着有些吓人。
“怎么这么不小心?”医生看着伤口,没忍住教训,“这距离动脉也就几公分距离了,要是割到了动脉这可就不是小事了。”
江乐不由愣了一下,随后一笑:“没有这么严重吧?”
“这都不叫严重那什么叫做严重?”医生脸上表情变得很是严肃,“手上的伤口最要小心,你都知道有多多少因为不小心划到动脉死亡的案子吗?这种概率虽然小,但是也必须要引起重视。”
江乐被医生的严肃的语气说得愣住了,只能点头:“好,我小心的。”
医生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又语重心长说:“你不要觉得我是在大惊小怪,这些事情我们做医生的都是见多了,所以也就会多说两句。”
江乐忙点头应下。
给江乐处理好了伤口,医生又给他开了一些消炎药,丁霖先拿着单子去缴费了,江乐就先去了打针的科室。
于瑶在等丁霖,江乐和路棋就先过去了。
走在路上,江乐能够明显感觉到旁边不断袭来的低气压。
江乐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这伤口,说大也不算大,说小那也不小。
偏偏每个医院的医生都喜欢夸大其词,医生的目的就是想让患者下次能注意点,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可这话,听到了路棋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本来路棋就生气江乐没有及时来医院,现在再听到医生这番话,脸色更是不好。
江乐突然无比庆幸,他们现在都戴着口罩,看不见路棋冰冷的表情。可但从路棋露出来的那双眼睛,江乐还是能感觉到男人心情很是不好。
或者已经不能说只是不好这么简单了,现在路棋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冰冷的低气压。
低到江乐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
在诊室外面等了会丁霖,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江乐一向嘴笨,肠子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依据合适的话来打破沉默。
直到打完针,回到车上,两人之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
于瑶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视线频频看向旁边的两人,只是不管是江乐也好,还是路棋也罢都没有理会于瑶。
江乐是不明白于瑶看他的原因,加上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要怎么哄一下路棋,没有把于瑶的视线放在心上。
直到下车,于瑶一颗八卦的心也没有得到解答。
看着两人的背影,于瑶伸手拦住了还准备跟上去的丁霖,对江乐道:“我想起来还有点事,丁霖跟我出去一下。”
江乐也没有多想,自己快步跟上了路棋。
路棋视线一直看着前方,始终目不斜视。
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看着不断攀升的楼层,江乐一咬牙,手从旁边伸了过去,略有些小心翼翼地拉住了男人的手掌。冰冷的感觉从手掌传来,江乐微微心惊。
之前路棋的手一直是暖暖的,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这般冰凉。再联想到医生的那番话,江乐突然反应过来,路棋肯定是被吓到了。
细腻的触感从手心传来,路棋浑身一僵,视线寻过去,才看见江乐正红着脸,牵着他的手。
害怕路棋突然抽回手,更抱着想着路棋暖暖手的想法,江乐又将手紧了紧,强硬地从指缝插了过去,十指相扣。
江乐抿了抿唇,耳尖一片绯红,思索了一下,他才小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青年抬起头,一双浅褐色的眸子里盛着水光,水灵灵的,在橘黄的灯光下又带着微暖。带着一些小小的讨好,和小心翼翼。
路棋喉结微滚。
他其实没有生江乐的气,路棋心中有的更多的还是后怕。
要是自己当时没有眼尖发现,要是张导一直没有叫停,要是江乐当真伤到了动脉要怎么办?
路棋甚至现在都不敢回想,越想越是觉得后怕。
他也明白,自己从医院开始一句话都没有说,江乐肯定是吓到了。
否则这个一直像乌龟一样的人,这次又怎么会敢主动伸出手?
青年的手很细腻,带着一股暖意,源源不断地从他手往自己手掌传来。
路棋没忍住,也收紧了手掌,彻底十指相扣。
摩挲着江乐滑腻的皮肤,路棋垂眸道:“我只是被吓到了。”
“叮——”
电梯门打开,两人谁也没有舍得松开手,就这样牵着手走出了电梯。
江乐抿唇,跟男人并肩走这,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烫。藏着水的眸子飞快地看了一眼路棋,又很快移开:“那还是我的原因,我当时真的没有发现,下一次我肯定会更小心,不会再出现在这种情况了。”
走廊的尽头就是两人的房间。
路棋率先停下步子,江乐跟着停下步子。
两人还是戴着帽子,脸上的口罩也没有摘,可是江乐就是感觉到了,路棋已经比刚刚好了很多。
江乐郑重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你不要再担心了好吗?”
路棋侧过身子,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江乐帽檐下的眼睛。四目相对,难得的江乐没有率先移开视线,反倒是揭下了口罩,露出一个可以称之为灿烂的笑。
灯光柔软,让青年柔和的五官添了几分深邃。这样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路棋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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