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勾起唇,道:“我以为这点小事,难不住沈导。”
“……”
本该难不住的,可架不住这男人天赋异禀,把他的耐心全给磨光了。
他就想测个气运值,怎么这么难,这么难。
……
不知过了多久,秦峥终于放过了他。
随着男人气息骤沉,沈眠只觉得手心微微发烫,有什么顺着指缝划过,男人的嗓音低沉悦耳,轻声道:“你做的很好。”
秦峥拿出帕子将他掌心擦拭干净,握着他的手腕轻轻按摩,等沈眠没有大碍了,才打开车门,道:“早点休息。”
原来,早已经到了沈眠的住处。
沈眠没急着下车,却回眸笑道:“沈总,不上楼坐坐?”
无疑,这是一种邀请,两人都心知肚明。
秦峥眯起眼眸,幽深的黑眸里映着沈眠精致漂亮的脸蛋,丰腴的朱唇,清浅清瞳,在夜色里格外撩人,这个人非常清楚,如何才能更具有吸引力,也善于掌控人心,把所有人当做玩物。
可是太容易得手,又怎么会珍惜,到头来,他恐怕也会成为沈书白口中的“露水情缘”。
秦峥沉默半晌,猛地探出手臂,圈住沈眠纤细的腰肢,把他按在怀里,狠狠堵住两瓣粉唇。
等亲够了,他把沈眠推下车,直接开走了。
“????”
沈眠一个人站在风中凌乱,秦家这两兄弟都有毒吧。
***
自从上次沈眠给了樊奕一个小惩大诫,剧组里不管新人还是老戏骨,有没有背景靠山,全都变得谦虚而谨慎,导致拍摄进程大幅度提高。
沈眠打着哈欠,喊了声“卡”,“这里情绪还是不对,你是神婆,不是神棍,我要的是神神叨叨,不是疯疯癫癫,重来。”
他一贯毒舌,演员们都习以为常,只是这场戏NG了七、八次,耽误剧组收工。
扮演神婆的演员汪玲,是个演了十多年都不红的十八线中年演员,眼下都快急哭了,道:“沈导,我真不知道神神叨叨怎么演啊。”
沈眠挑了下眉,用剧本指向一旁的秦墨,道:“秦墨,你给她示范一下。”
秦墨愣了愣,道:“我试试。”
汪玲便要把戏服外套脱给他,秦墨摆摆手,径自坐在角色的座椅上。
他的确在演技方面很有灵气,这个角色跟他演的是对手戏,台词他已经完整背下来,直接入戏。
他端坐在一张古朴的红漆木太师椅上,手里捏着一枚旧痕斑斑的铜钱,眼睛直直地盯着方孔,视线却落在未知的地方,忽然,他瞳孔骤缩,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直让人脊背发寒。
他直直地盯着那个地方,过了很久,他泛白的嘴唇颤了颤,缓缓开口,道:“她来了……”
“她在哭……”
“她说,杀她的人,是一个女人……一个陷入嫉妒的深渊里的丑恶的女人。”
神婆过长的指甲划过铜钱上,生生掰断了,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额角青筋暴起,他倏然站起身,高声问道:“告诉我,她是谁!凶手是谁?”
“什么?……”
铜钱从他的手心掉落到地上,叮铃作响,一路滚落到桌案的夹缝里,终于停了下来。
沈眠读出秦墨饰演的陆奇的台词。
他问:“她说了什么。”
按照剧本,陆奇是无神论者,所以问话的时候,完全是不耐烦的语气。
神婆仍旧看着那个地方,眼神里充斥着诡异的亮光,他忽然呵呵笑了起来,那笑里有种说不出的玄乎的味道。
他用极轻的语调,缓缓说道:“她说,那个人,不存在于世间。”
陆奇一阵恼火:“一派胡言,难道是鬼杀了人。”
神婆缓缓转向他,轻轻“嘘”了一声,用极为悲悯,怜爱的眼神看着他,道:“陆警官,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魔鬼吗?……有的人啊,比魔鬼,还要可怕。”
说完,摇了摇头,便不肯再开口。
“卡——”
“秦墨你做的很好,汪玲,你回去再琢磨琢磨,明天继续,今天就到这里,收工。”
汪玲连忙应好,又跟秦墨道谢。
剧组里原本对秦墨颇有微词的人大有人在,经过这场戏,全都闭了口。
这个角色说难不难,但他的服装和妆容都完全不对,没了外物渲染,他凭借自己对气氛的渲染,以及情绪的把控,让人立刻入戏,这是最难的。
地下车库。
沈眠刚打开车门,忽然被人按住手,他抬眼一看,是秦墨。
“怎么,你有事?”
秦墨看了眼他的红色法拉利,不答反问:“王助理今天没来?”
沈眠道:“他请了一天假,听说去相亲了。”
秦墨点了下头,道:“我给你做临时司机。”
沈眠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道:“真是稀奇,难道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
秦墨最近听他在剧组挤兑人听习惯了,竟然生不出一丝反抗心理,这男人,即便是颐指气使,傲慢毒舌的模样,也都漂亮得让人舍不得眨眼。
他道:“你不拒绝,我就当答应了。”
说着,接过沈眠的车钥匙,坐上驾驶座,问:“直接回家?”
沈眠托着腮,懒懒地“嗯”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