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以上只是在放狠话,就算是贺洗尘,有时候也想耍耍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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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商业街上游荡着许多放假的学生,在奶茶店外排成一条长队,说说笑笑。红绿灯路口挤着一堆低头玩手机的大人,外卖员骑着电动车势如闪电,马路牙子上有一个流浪汉在拉二胡,苦大仇深的《二泉映月》听得人心慌。
夏安在书店里买了好几本教辅书,塞进书包里后就骑着自行车赶回家。
下午五点的日光依旧刺眼,视网膜上残留着五彩斑斓的光圈,他闷头往前骑去,闷热的风缓解不了一丝燥意。
夏安有一个秘密。他重生了。
他从睡梦中愣愣醒来的时候,正趴在书桌的理综试卷上,空调吹着冷气,扫过他冷汗涔涔的后背。房间内的布置井然有序,和十二年后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崭新干净,没有磕出太多瑕疵。
夏安淡定地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决定先把做了一半的化学推断题做完。然而,大学专业是土木,工作是演员的二十九岁夏安早就忘记十七岁时他掌握的数理化技能。他默默地放下圆珠笔,决定先把遗忘的课程补回来再说。
一般人发生这种事可能会庆幸、会恐慌,夏安这种反应堪称奇葩。其实也不怪他,因为他一直很倒霉,所以会发生什么事他都不感觉意外。他命里带衰,无论怎么提防,怎么谨小慎微,崴脚骨裂、高空坠物,还有食物中毒等等乱七八糟的倒霉事总是如影随形,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夏安没有自怨自艾、怨天尤人,还能成为一个优秀正直的大人,简直是个奇迹。但“奇迹”本人衷心希望前路不那么坎坷,如果能顺遂一点就更好了。
咯啦啦,五金店悬挂在二楼的电子招牌广告灯忽然迸射出许多火花,下一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正好骑着自行车经过的夏安。
去你妈的顺遂!周围人惊叫出声的时候,他心里默默骂了一句,同时猛打车把子,却仍旧躲不过从天而降的广告牌。
“我操!”
一个黑影猛然蹿出来拦住他的胸膛,两人扑在地上就势滚了三圈,自行车已经被广告牌砸成一堆废铁。
人群连忙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两个少年有没有受伤。五金店老板吓得一个大喘气,看他们只是磕破膝盖和手肘,才抹着冷汗把心放回肚子里。只是看其中一个人发着呆傻愣愣的样子,难不成被吓傻了?
造孽哦!五金店老板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同学你别走啊!先处理一下伤口!”五金店老板突然大喊,做好事不留名的贺雷锋已经头也不回地挤开围观的人群,消失在街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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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暮光通过玻璃窗洒进心理诊所,乔敬言和医生进行一番友好协商(威胁)后,初步定下了治疗的流程。他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有病,否则一定会被拿来大做文章,他不稀罕乔家的家产,但绝不乐意把自己的东西让给外面那几个私生子。
在出国留学之前,他必须保守好这个秘密!乔敬言推开诊所的玻璃门,却见台阶下瘸着腿的贺洗尘愕然叫道:“啊?乔敬言?”
天边的火烧云仿佛将整个城市点燃,冲天的火光映在乔敬言清秀的面容上,凭空生出几分不好惹的凶相。
贺洗尘哪会被他吓到,眼神径直越过他的肩膀,望向身后的心理诊所:“看病?”
“关你屁事!”乔敬言恶声说道。
OK懂了明白,就是看病。
第70章 浮木 ③
冬天的温度很低,天空下着朦朦胧胧的小雨, 湿冷的空气钻进骨髓里, 几乎把血液凝固。音乐教室传出悦耳的钢琴和歌唱的乐音, 覆盖住沙沙的雨声, 隐隐约约飘到教学楼顶, 只剩下一点不可闻的细响。
空旷安静的教室里,乔敬言一步一个脚印, 踩在所有人的课桌上,最后把最中间桌子上堆成小山的课本扫落在地,双手插在口袋里坐了好一会儿, 随手从前桌拿了几张试卷就撕。
纸屑被他抛到半空, 雪花一般飘零。
“同学,你这样做不太好吧?”窗外忽然响起沙哑的提醒声, 乔敬言看过去, 却是一个戴着眼镜、手捧保温杯的清越少年,杯子里浮出微茫的白雾,模糊了他的面色。
“关你屁事!”乔敬言不耐烦地呼喝道,抬起右脚一提, 前排的所有桌子应声倒下。
几只乌鸦在雨幕里艰难地飞翔, 落在茂密的枝叶中, 抖掉羽毛上的水珠。
这是他们不愉快的第一次见面,仿佛从那时起便注定了两人不可能和谐相处的后续。
两人在学校里的名气都很大, 虽然乔敬言比贺洗尘高一级, 教室却在同一层楼, 抬头不见低头见,有时在走廊迎面相撞,一个冷着颜色目中无人,一个温和地笑着,彼此擦肩而过,从没主动叫过对方的名字,倒也相安无事,没惹出太大的乱子。
矛盾的激化是在两个多月前,刚好是开学的时候,贺洗尘帮林掩补课,一直到六点才从学校离开。
“你怎么喜欢这种白糖味的棒冰,都没什么味道。”林掩咬了一口手里的可乐棒冰吐槽道,他身上背着两个书包,一个自己的一个是贺洗尘的,算是补课的报酬。
贺洗尘鼻梁上的眼镜还没摘下来,更衬得他斯文内敛,俊秀沉静。他推了下眼镜,含糊地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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