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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林欢低声笑了两下,亲昵地抱住他的手臂,“深哥,我给你带了很多好东西。”
    “不会是感冒药吧?”贺洗尘一语中的,又道,“唉,感冒药就感冒药,下次还是帮我带些柿叶茶。”两只刚出牢笼的小麻雀把他推到不远处的树下,围着他叽叽喳喳地手舞足蹈,旁若无人地撒娇。
    一滴冰凉的水珠从树上的红柿子砸到林掩的眼睛里,他顿时哎哟哟地叫唤起来,揉了两下眼睛,又生龙活虎地搭住贺洗尘的肩膀,没心没肺地笑哈哈。
    张洵耳尖地捕捉到树下的小姑娘酸溜溜的问话——“深哥,那个女生是谁?”——她心里不免发笑,却听贺洗尘温和地说道:“哦,她呀?她是周涣之心爱的姑娘。”
    张洵的手指颤了颤,面容突然抑制不住地羞红起来。
    她与贺洗尘的第一个镜头是上元节的一见钟情。
    长公主舜华在宫中夜宴偶遇迷路的周涣之,两人同行一路,在白玉桥喧嚣处分离。河底清波微漾,映出逐渐远去的画船倒影,舜华在小姐妹们熙熙攘攘的打趣声中,始终不敢抬头看桥上的俊秀少年。
    “你是哪家府上姑娘?”周四公子忽然回头高声问道,他的背后是万家灯火,此刻虚幻成星星点点,照亮他神采飞扬的双目。
    众人不由得一静,面面相觑之下,却见长公主舜华扶着朱红的雕栏急急忙忙喊道:“宫里那位!”她没有听见周涣之的回答,急得差点掉眼泪。
    上元节的第二夜,舜跖把心不在焉的舜华叫到水上凉亭,在那里她找到了倾心的少年。
    张洵想到这,后知后觉地心痛起来——周涣之生前的甜,在他死后,全都酿成最苦的泪,被长公主舜华一饮而尽。
    “你怎么了?”陈子豫见她闷闷不乐,小心翼翼地问道。
    罪魁祸首!张洵不爽地撇过头哼了一声。
    陈子豫一头雾水。等等,为什么就哼了?为什么要哼我?我干什么了我?
    ***
    《虎符》杀青后,几个少年主演相约吃了一顿烧鹅,然后就被大人们赶回家写作业。
    “安哥,你真的不把试卷借我?”贺洗尘认真而严肃地问道。
    夏安同样认真而严肃地答道:“不借。”
    贺洗尘闻言,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求助:“敬言哥,我还有十张试卷没做。”
    “滚!”乔敬言怒骂。
    “哦。”贺洗尘说滚就滚,毫不迟疑,反而让乔敬言疑神疑鬼起来:“给我滚回来!”
    “咋?”
    他瞥了眼一卷堆在书包里、动都没动过的空白试卷,深吸一口气:“在哪里见面?”
    “……”夏安扶额叹气,“只能抄选择填空。”
    “我就知道安哥不会见死不救!”贺洗尘得意地哈哈两声,一边说道, “乔敬言,我找到救星了。”
    ???有事敬言哥,没事乔敬言。这人怎么这么现实?
    乔敬言还没骂上两句,通话就被切断了。望着黑屏的手机,他气急败坏地连撕了三个月的日历。
    *
    《虎符》定档六月,刚好是高考后几天。贺洗尘和夏安、曾姚生买了电影票,大喇喇跑去电影院吹冷气,走出来的时候还被眼尖的观众拦住。
    “嗯?你在说什么?”贺洗尘装傻充愣,演技之高超,眼神之无辜,差点把曾姚生也骗过去。
    “好哇!原来寒假神神秘秘地就是去拍戏了?”曾姚生叉腰问道。
    “签了保密协议,不能说。”贺洗尘竖起食指抵在唇上,“我找到一家馄饨店特别好吃,要不要一起去?”
    他这么坦然,曾姚生反而生不起气,只能无奈地买了三杯绿豆爽,三人踩着屋檐的阴影往馄饨店进发。
    馄饨店里人满为患,其中还有一个身穿道袍、胡子拉碴的道士一手拿着素馒头,嘴里嗦着面条,抬头正好与隔着玻璃窗的贺洗尘对上目光。
    “无量天尊,太上三清,弟子总算找到一个有缘人了!”那道士说不清是感动还是被面汤里的辣椒辣哭,两行泪水潸然而下。
    *
    飞机平稳地驶过云层,蓝色跳动的光影映在乔敬言神色专注的脸上,忽生沉寂萧索之感。
    屏幕上正到周涣之步履蹒跚行走在雪中,镜头逐渐拉远,只剩下一个看不清的影子,那个影子忽然跌倒在地,靠在墙上,无力起身。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巡城军发现身上覆着一层薄雪、气息断绝的周涣之。
    乔敬言把电影看完后决定打个负分,理由是——林深才不会这么惨兮兮地死去……
    ***
    七年的时间足够两个朋友陌路,也足够让一段友情历久弥坚。夏安最后还是放弃了科学家的决意,考上电影学院,在演员的道路上奋斗着;曾姚生大概把一生的勇气都花在填报志愿上,没有遵从父母报考师范的意愿,跑去学习心理专业,最后成为一名光荣的模特。
    至于贺洗尘,说服父母后便把A大的录取通知书放在角落里积灰,直接辍学和馄饨道士云游四海去了。直到林晚成和夏清蕖生下一个男孩,贺洗尘高兴之余便回家一趟,结果便被扣留在家里,企图使用金钱腐化他的内心。
    “儿哎,这张卡拿着。”林晚成塞给他一张银行卡。
    “儿哎,你可劲儿花。”夏清蕖塞给他一张银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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