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商铺不怎么开张,南哥儿买不到零嘴可馋坏了,今个儿柳娇说给他送点儿吃的,他拿了东西,两人站一起说话。
他见柳娇没戴帽子手套,冻得瑟瑟发抖,想着自己皮厚,冻一冻也没关系,柳娇这样的小姑娘都娇得很,不禁冻,就把自己的帽子和手套摘下来给柳娇。
他个高手大,手套也大,柳娇手小,戴上一只,手套要掉不掉地拢在手上,另一只戴起来更不方便。
南哥儿见了,也没想太多,把柳娇给他带的零嘴儿往衣兜里一塞,然后帮着柳娇把手套戴好。
结果让别人看见,就是南哥儿捧着柳娇的手放在胸前,别提多亲密了。
“你闭嘴!”巧娘大喝一声打断南哥儿的话,不管南哥儿是不是真的给柳娇戴手套,两个孩子交往过密是真的,柳娇的名声出现瑕疵也是真的。
而且看柳娇的意思,是喜欢南哥儿,就算南哥儿不愿意,也不能当着人家姑娘面这般下面子。
可是南哥儿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柳娇脸色一白,勉强笑了一下,挡在夏大郎面前不让他动手,低声道:“夏伯父,夏伯母,南哥儿说的没错,他只是好心借我手套,并没有做错什么,你们不要责怪他。”
“对啊对啊,你们看柳娇都这样说啦!”南哥儿站在柳娇背后,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以为柳娇只是单纯地在维护他,顿时开心起来。
柳娇脸色更加难看,脸上的笑已经维持不住了,夏夫人捂住额头,巧娘更是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们继续说合,到好像是在逼着南哥儿低头似的,柳娇是个骄傲的姑娘,必不能接受。
柳娇白着脸,礼貌地跟屋里众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告退要走。
南哥儿偷偷打量了一番长辈们的脸色,总觉得柳娇走了自己要倒霉,于是殷勤地说:“都这么晚了,留下吃顿饭吧,我娘下午还去买了只肥鸡回来,炖汤喝最鲜了。”
柳娇怎么可能会留下吃饭,她刚要拒绝,一直沉默的夏琛突然叫住她:“请等等。”
他身份超然,不说话也就罢了,一旦开口,柳娇怎么也得给个面子。
南哥儿还以为小叔是在帮他,刚要笑,就听夏琛说:“你觉得,我小师弟如何?”
不光屋里其他人,就连当事人柳娇都一脸茫然:“什么?”
夏琛微笑道:“是这么回事,我那小师弟,你也认识,长相俊美为人正派性格温和,有才华有能力,而且他跟孟先生一样,都只打算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纳妾不二心。”
他这副赤.裸裸地做媒口吻,惊得大家下巴都快掉了,今天找柳娇过来,不是商量她跟南哥儿的事儿吗?怎的突然就换人了?!
唯有南哥儿还一脸茫然地看着夏琛,不知道他小叔突然提孟明峻做什么。
柳娇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给打蒙了,不等她反应过来,夏琛已经继续道:“师娘一直发愁师弟的婚事,恰好我问过师弟,他对你的印象很好,还跟我夸你来着。”
“不是,我……”柳娇懵完了,哭笑不得地想拒绝,夏琛却不给她机会,抢着道:“要不你跟他多相处相处,就知道了,也不用做别的,小师弟也挺爱吃东西,你就跟对南哥儿一样,平时多给他送点儿吃的……”
“不行!”不待他说完,南哥儿着急地打断他。
柳娇怎么能给别人送吃的呢?她每次攒的好吃的,除了给那几个小崽子,都是给自己的,那么多好吃的,给了别人他不是没有了吗?
“为什么不行?”夏琛斜他一眼,不客气道:“柳娇愿意送好吃的给你,是人家姑娘好心,你还赖上人家了?”
南哥儿又气又急,大声道:“我也给她送吃的了!”
“吃不完的就给人家,你还好意思说。”
“我没有!”南哥儿吼得超大声:“我最喜欢吃的牛奶糖我都没舍得吃,我也给她了!”
他也不是真不知好心只进不出,柳娇对他好,送了他那么多好吃的,他觉得好的东西,也会给柳娇留着。
夏琛愣了一下,他是真不知道有这回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故作不屑地哼了一声,说:“你那几颗糖值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吃了人家柳娇多少东西。”
“我、我……”南哥儿气得说不出话来,又不敢跟夏琛动手,把地跺得闷响,两脚下去把地砖踩裂了。
夏大郎一蹦而起,冲上去就锤他:“你个败家子儿,你想干啥,拆屋子啊!”
其他人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夏夫人巧娘他们就看戏,柳娇怔怔地看了眼被打得嗷嗷叫的南哥儿,嘴角控制不住地上翘。
办法奏效,夏琛怀着死活说不通这榆木疙瘩的怨气,火上浇油道:“对了,你日后别老是去找柳娇了,自个儿去钓鱼捉兔子,人家姑娘以后嫁了人,哪能跟你到处跑,不像话。”
正转圈挨揍的南哥儿突然不躲了,夏大郎收手不及,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砰”得一声闷响,巧娘当时脸就变了,打儿子是一回事儿,下狠手又是另一回事,咋能没个轻重。
好在这会儿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她才没爆发,夏大郎讪讪地收回手,悄莫坐回去,夏夫人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算是替孙儿报报仇,巧娘也气哼哼地拧了他一下。
“你不跟我出去玩儿了吗?”南哥儿怔怔地看着柳娇,眼眶有点儿红:“我下次不抢你的鱼了,兔子腿给你吃,要是、要是你不想捉鱼逮兔子,我们去玩儿别的啊,你上次不是说我小叔堆的那个雪人好看吗?我给你也堆一个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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