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咬重了合法丈夫这四个字,顺带瞥了饶川一眼,饶川无辜地朝着她一挑眉。
花蔓蔓下意识地点了个头:“我是想联系来着……但是……”
“他不让?”纪静的表情淡淡的,“不让就不说了吗?说不定纪淮一来他就醒了。”
花蔓蔓咬了一下嘴唇,思忖半晌,还是决定打电话告诉纪淮,她向两个人点了一下头,旋即便走向了走廊那边。
纪静站在门外看了会儿,见宋辞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就打算离开了。
饶川陪着她离开,过了会儿,又无声无息地摸回到了宋辞的病房里面。
他耐心地等了会儿,宋辞仍然闭着眼睛沉睡着,饶川看了看门外,等不及了,走上前去,伸手推了推宋辞。
他的动作有些剧烈,宋辞被人摇晃着,乍然间像是从大片的黑暗中坠入了无垠的海里似的,海浪推着他起伏,他艰难地挣扎着,就在此时,他听见一个声音在急切地喊他:“宋辞,宋辞,宋辞——”
宋辞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躺在病房里。
之前发生的事情……威亚、坠落……记忆慢慢地归笼。
宋辞迟钝地对上了饶川的视线。
饶川把他从床上拖起来,然后给他垫了个靠背,他伸手在他的眼前晃动了一下:“宋辞,你现在是清醒着的吗?”
宋辞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无论是声音,触碰,还是空气的温度,都像是隔了一层遥远的介质一般,让他觉得恍如梦境,相比较而言,反倒是刚才做的梦更像是现实。
他反应了一会儿,伸手揉了一下眼睛,然后动作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你听我说。”饶川转身望了一眼门外,神情急切,“你现在有危险,你知道吗?”
宋辞一脸麻木地看着他。
“你……”饶川看见他一脸的恍惚就知道他还是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贴近宋辞,在他的耳边咬着牙低声道,“我知道你的身份,你也是穿书过来的,是不是?”
这一句话灌入了宋辞的耳朵里,又成百倍成千倍的在宋辞的体内回荡,一声声敲响,像是巨大的钟鸣声似的,宋辞的身体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猝然一颤,旋即眼睛猛地一亮,又透着浓浓的不可思议和震惊:“……你说什么?”
“我也是穿书的。”饶川压低了声音,然后他掀开了衣领,露出了胸口,在胸口那一块皮肤上,有一个淡淡的粉红色的痕迹,像是胎记一样,形状是圆形的,饶川指了指那个标记:“你看见了吗?这个是同心石留下来的印记。”
宋辞看着那一块痕迹,已然完全清醒了,惊骇得说不出话来,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是第一次穿书是吧?”饶川把衣服放下来,坐在了一边。
宋辞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第一次?难道还有能穿很多次的人?”
“那当然是有的,穿书的世界里的法则跟其他的都不一样,这个以后我再跟你讲。”饶川的眉头拧得很紧,他慢慢地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宋辞,从现在开始我说的话,你要好好听,一个字都不要漏。”
宋辞看着他,消化了一会儿,有一种自己即将听到的东西可能无比惊世骇俗,但却又跟他最近发生一系列怪事都息息相关的感觉。
……发短信给纪淮的人没有抓到。
水晶灯到底是怎么掉落下来的也没查出来。
还有蛋糕盒子是谁掉包的。
直到最近的一件,威亚设备出的安全事故,这些都是不是意外?
发生一两件的时候,宋辞觉得可能是,但是现在,他却不太确定了。
宋辞揉着发疼的额角,往后一靠,喃喃道:“我之前去算了一卦,帮我算卦的那个小师傅说,我最近会有杀身之祸,还说我是在游园惊梦。”
“他说的是真的。”饶川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十分的正经而严肃,说出来的字宛如平地惊雷,“宋辞,有人想杀你。”
宋辞一呆,呼吸也跟着停滞了一瞬。
空气仿佛凝结了,又被一只无形的手一寸寸地压紧。
让人觉得窒息。
“为什么?”宋辞想起自己经历的这一切,恍惚道,“我以为都是意外……”
“那都是人为的。”饶川打断了他的话,“一本书里,最多能出现三个穿书者,我出差的这段时间特地去确认过了,我们这个世界已经满员了,也就是说,除了你和我,还有一个人也是穿书过来的。”
最先开始他觉得宋辞对平行宇宙的态度和别人都不太一样就已经很奇怪了,然后又听见他跟他如出一辙的“之前的事情全都忘记了”的借口,以及从宋辞的嘴里漏出的那一句“书里面……”,当然,最后还是他看见了宋辞的同心石才彻底确定下来他和自己一样都是穿书者。
这几天他从花蔓蔓那里听说了宋辞最近发生的所有祸事,当即就觉得不正常,然后又回头去查了威亚设备的事故,他发现威亚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掉包了。
而宋辞的同心石也不见了。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宋辞混乱地看着他,茫然地抓住他的胳膊:“你说什么?三个人?是那个人想杀我?为什么?”
“因为……实际上穿书者是每个人都有一颗同心石的,但是有的人把石头用掉了,用掉的人就没有机会再回去了。”饶川定定地看着他,仿佛连眼神都停滞住了,“这些人如果还想再穿越时空,就只能抢夺别人的同心石,而抢到别人的同心石后,得把那个人杀掉,他才能真正成为同心石的主人。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穿书者之间经常会为了同心石而互相残害,不管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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