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馨递给他一块手拍,轻声道;“他们也太过份了。不过,你父母不是武林中人,又与他们无仇,按理他们不会无故加害呀。”
张宣蒙接过手拍,感激地点了下头,道:“这是修罗教一贯所为,杀人从不需要理由,若是需要理由,便不是修罗教了。这些人一日不死,天下便一日不得安宁。”顿了一顿又道:“雨馨,我说你一句,你别生气。”
李雨馨一怔道:“你说吧,我不会那么小气。”张宣蒙道:“雨馨,你以后不要随便出手杀人好吗?我见你杀人的样子,真有点害怕,况且,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也不需死。”
李雨馨知他还在为昨天的事而耿耿于怀,犹豫一下道:“好,我听你的,以后不再乱杀人。”
张宣蒙向她一揖道:“雨馨,我谢谢你。”
李雨馨道:“你谢我什么,我杀不杀人与你无关。同时,我也想劝你一句,不知你能不能听?”
张宣蒙笑道:“一报还一报,来得好快。你说吧,我一定听。”李雨馨笑道:“我说什么,你都听?”张宣蒙道:“只要是为我好,不伤害别人的事,我便听。”
哪知李雨馨却正色道:“我说的这事不一定与你有多大好处,但于别人却有好处。”张宣蒙一怔,道;“你先说出来。”
李雨馨道:“我要说的是,等你以后武功大成时,不要随便杀人,即使是十恶不赦,如你所说的修罗教人,也要先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当然,父母的大仇要报,我将来也会帮着你,但绝不可因之怪罪太多的人,连累太多的人。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张宣蒙见她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大是愕然,想了想道:“好,我答应你,没想到你的见识比我高。不错,好人不可错杀,坏人也不可全杀,要先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人谁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我答应你。”
李雨馨听他答应,大是高兴,居然向他深深揖了一揖道:“宣蒙,我也谢谢你,请受我一拜。”
张宣蒙见她忽行此大礼,忙伸手扶起,笑道:“没想到我们的李大小姐,居然也会替人求情,快起,快起,我可受不起你的大礼。”接着叹口气道:“我一点武功不会,说到报仇,谈何容易。”
李雨馨心中却道,你哪知我的苦衷,口中道:“宣蒙,别灰心,你的内功那么高,要学好武功,还不容易。记得我爹爹说过,内功是一切武功的根底,无论是掌法剑法,再精妙的招式,也得以内功为基础,否则便不能发挥到极至。你有一身高深的内功,便是拥有了一个大宝藏,只需学会使用的法子就行啦。你想,有了一个大宝藏,要学一个花掉的法子,还不容易吗?你若不显我功夫低微,我便教你些剑法掌法,也免得再遇到敌人时,吓得象一个猴子似的,东奔西跑,哇哇大叫。”
张宣蒙大喜道:“雨馨,谢谢你不嫌我又丑又笨,收我这个徒弟,以后我改口叫你小师父好啦。小师父,弟子以后一定好好听从你老人家的教诲。”
李雨馨格格笑道:“乘徒儿,想从师父手中学到武功,哪有这般容易,先给我磕几个头,行过拜师礼再说。”
张宣蒙笑着用手虚抓道:“好你个死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要我向你磕头。”李雨馨大叫笑着跑开。
二人带着一猿一鸟上路。走了一个上午,终于来到一个市镇,二人走进一家栈,李雨馨要了一桌饭菜,鸡鱼肉蛋俱全。
张宣蒙这几年来一直闷在谷底,清汤淡水惯了,几时见过这么好的饭菜,风卷云涌,吃了一个不亦乐乎。李雨馨见他狼吞虎咽,心中高兴,慢慢吃着,笑道:“我的大徒弟,慢点吃,别把舌头带到肚里去,你师父我有的是钱。”而她只随便吃了一些,又买了几颗果子喂大猿与可儿。
店小二见这二人,女的衣着鲜艳,美貌大方,男子却穿着敝旧,不伦不类,说书生不是书生,说庄稼汉不是庄稼汉,又带了一头大猿,心中暗暗奇怪,不时偷偷打量。吃完饭,李雨馨叫张宣蒙呆在栈中,她出去一下。
没多久,她提了一个包袱进来,叫店主开了一间房,把包袱递给张宣蒙道;“你进去洗一下,把衣服换上,看合不合适。若不合适,我再为你换一套。”张宣蒙知她是为己买衣服,感激笑道:“谢谢小师父。”
不多时,张宣蒙换上新衣,从房中走出。李雨馨眼前一亮,只见他一身青衣,大方合体,再不似以前土头土脑的模样,宛然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张宣蒙走到李雨馨身前,转了下身体道;“你看看怎么样?”李雨馨见他如此俊俏模样,心中喜欢,口中却道:“马马虎虎。”
二人付了帐,走出店门,有一辆马车等在门口。李雨馨跨上车,招手让张宣蒙上来。张宣蒙坐进车内道:“雨馨,你带多少银两,又雇了辆车。”李雨馨道:“我的银子多的是,不劳你费心。你想我们不雇车,你的大白猿岂不招人耳目,只怕走不过两天,又要被你所说的那些好人截住。”
张宣蒙笑道:“没想到我张宣蒙找了你这样一个好师父,心细体贴,不知是我几世修来的福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雨馨俏脸一红,瞟了他一眼未出声。车内本小,大猿占了一块地方,二人坐在一起,身体相触,张宣蒙鼻中不时钻入从她身上飘来的少女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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