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宣蒙静静听着,只觉得诗好美,但诗意似尚未尽,便问道:“这首诗写得真好,下面没有了吗?”
李雨馨摇摇头,接着道:“蟾蜍蚀圆影,大明夜已残?”张宣蒙听诗句陡转悲伤起来,大受感染,跟着吟道:“蟾蜍蚀圆影,大明夜已残。”“羿昔落九乌,天人清且安”、“*此沦惑,去去不足观”、“忧来其如何,凄怆摧心肝。”张宣蒙吟到:“忧来其如何,凄怆摧心肝。”心情更是沉痛。
李雨馨顿时后悔,不该念这首诗给他听,引起他的愁绪,劝道:“宣蒙,古人说得好,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人的离合乃人之常情,月的圆缺乃大自然之变化,人有离自有合时,终有一日,你与可欣会相见的。就象今天的明月,虽然明亮,依然有缺痕,可是过不了两天,便会团圆。”
张宣蒙点头道:“是啊,月亮几天后便圆了,可这样的明月几时能有,它又偏偏多在分别时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只愿可欣此时在千里之外,一样可以看到这样的明月。”李雨馨道:“你能想开就好,你们已分离六七年了,不可太伤心,拘泥于一时,刚才我见你伤心的样子,真有点害怕。虽然可欣不在,我不是一样坐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吗?”
张宣蒙暗叹,你哪知道我们两人的过去种种。
第二天一早,张宣蒙便被一阵风吹树响惊起,跳起却不见有人,转头看大石上的李雨馨,海棠春睡般的脸娇艳如花,只是眉头微皱,面色愁苦。
他呆看一会,突听她睡梦中道:“宣蒙,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一呆,想到将来见到朱可欣时,不知如何与她相处。正想着,李雨馨手脚一颤,醒了过来,见张宣蒙站在自己面前,一跃而起,抱着他道:“宣蒙,原来你还在,我还以为你抛下我而去了呢?”
张宣蒙知她定是做了什么恶梦,梦见自己离她而去,拍拍她的背,柔声道:“雨馨,别怕,我不是还在这儿吗?你梦见了什么?”
李雨馨回过神来,见自己紧紧抱着他,不禁大羞,撒手道;“都是你坏,在梦中吓乎我,抛下我不管。”
张宣蒙笑道:“你自己作恶梦,反倒怪起我来。好,我给你赔不是。对不起,小师父,我刚才在梦中吓着了你老,请你老别生气。”
李雨馨娇笑道:“傻瓜。”过了一会,轻声道:“宣蒙,你以后会离开我吗?厌烦我吗?”张宣蒙一呆,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一动,握着她的双手道:“雨馨,快别这样说,与你在一起,我很高兴。只是我大仇未报,仇人武功高强,前途多有不测,你跟我在一起,不会有好处的。”
李雨馨道:“你知道修罗教中,是谁杀了你的父母吗?他武功很高吗?”
张宣蒙道:“我不知道。其实谁杀的都是一样,主谋是修罗教教主欧阳振雄,他才是我真正的大仇人,我一定要手刃此人,为父母及其他被害的亲人报仇。”
李雨馨突然之间脸色惨白。张宣蒙感觉她的双手一下冰凉,惊道:“雨馨,你怎么了?”李雨馨抽出双手,低声道:“我是害怕,害怕你打他不过。”张宣蒙满腹疑惑,但想到她对自己的一片真心,也便释然。
在谷中呆了三天,无事可做,张宣蒙带着李雨馨出谷,踏遍他曾到过的山峰、瀑布、温泉。
李雨馨对此山景色大为赞赏,每到一处,都恋恋不舍。山中景色怡人,不觉半个多月过去。这日,他们来到天都峰山腰,忽听远处有人说话,暗暗奇怪,隐在一块大石后,向声音来处瞧去。不多时,便见有几个身穿黑袍,袍上绣有大蟒的人从林中走出,正是修罗教人。
张宣蒙大奇,修罗教的人来到这里干什么?只听一人道:“据他们所说,一个年轻美貌的少女与一个年轻男子,带着一头大猿走进这座大山,这个年轻少女多半便是我们的大小姐。不知那个男子是什么人,居然与我们家小姐一路而行,武功又如此之高。大小姐这娇脾气一闹,可苦了我们,跑断了腿也找不到。”
张宣蒙心头大震,惊异地瞧着身边的李雨馨,而李雨馨则是哀伤乞怜地看着他,眼眶中充满了泪水。
又一人道:“那个年青男子,一定是我们家小姐的情郎,你没听说,二人已同房而居。真可笑,有了情郎,便忘了爹娘。”几人边说边向峰上走去。
待几人去远,张宣蒙厉声问道:“李雨馨,你倒底是谁?你爹爹又是什么人?是修罗教的长老还是护法?”
李雨馨咬着唇,迎向他的目光道:“宣蒙,求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爹爹是修罗教的,但我不是,他没有杀你的父母。”张宣蒙道:“那你爹爹是谁?”李雨馨轻声道:“他只是修罗教中的一名总管,从不问武林中事。宣蒙,你别吓我。”
张宣蒙听她说只是一名大总管,半信半疑,又见她神情可怜,缓声道:“雨馨,你没骗我?你爹爹只是一名管家。”
李雨馨点了点下头,又垂下头轻声道:“宣蒙,你别赶我走,他们都知道我与你、与你同室而居,我不要离开你,我不是修罗教的。”
张宣蒙万没想到李雨馨的爹爹竟然是他最痛恨的修罗教中人,而他与她同居一室的事,早已传遍武林,犹豫半天道:“雨馨,我暂且相信你,以后走一步再说一步吧。既然修罗教人已知我们在这山上,那丐帮与其他各派的人,也定已得知,这里不能再呆了,还是悄悄下山吧?”
李雨馨见他不再赶自己走,放宽了心,问道:“宣蒙,我们到哪里去?”张宣蒙想了想道:“少林的掌门本虚方丈待我极好,我们先到蒿山少林寺一趟,去看望看望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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