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道:“自泰山大会后,在武林盟主的带领下,我们一直在寻找朱家妖女的下落,一晃半年多,始终不见她的踪影。大家以为她或许受伤过重,更遭天遣,不治而亡了。哪知在二十多天前,她突然出现在山东,两次闯进修罗教总坛,大肆屠杀,迫得修罗教众人四散而亡,好好的一个修罗教败于她的手中。
不久,我们得到消息,星夜赶往山东,半路上却遇到了武长老、骆长老、鲁长老护着欧阳小姐逃难。那妖女武功如此之高,手段如此之辣,天下虽大,何处是他们的藏身之所?我们的盟主玄机掌门见了不忍,便将他们收留在身边。料那妖女再胆大包天,也不敢找到盟主的头上来。
我们只道她还会在山东出现,暗中潜入山东境内。哪知寻了几日,居然再没有她的消息。于是离开山东,一路打听,却得知她已暗中向洛阳这个方向而来。我们一路急行,沿途追赶,终是未追上,使她潜入了洛阳城中。
天下之大,为什么她别的地方不去,却要千里迢迢赶来洛阳,自是因为张帮主之故。所以,她来到洛阳,第一件事,便是来见张帮主。而奇怪的是,我们来到洛阳两天,却......”
张宣蒙与孙长老听到这儿都是一震,他们已到洛阳两天,而丐帮居然没发现,真是无能之至。正要再听他向下说,却听玄机道:“天方道兄,这些不要紧的事就不要再说。”
那天方道长一听玄机开口,当即停了下来,改口道:“张帮主,你说那妖女不在你这儿,能藏到哪里去?”
张宣蒙与孙长老皆是大松一口气,原来他们只是诈上一诈。
张宣蒙道:“原来是这样。你们沿途追踪,都未发现,她未来见我,我更是不知道了。若是不信,在下可指天发誓。”
玄机道:“张帮主既然这样说,我们怎能不相信?不过,这妖女现在在洛阳城中,却是丝毫不假。若是张帮主不嫌厌烦,我们不妨便在丐帮叨挠几天,暗中再查上一查。”
张宣蒙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是要监视于他,从他身上找到朱可欣,却无辞可推,遂道:“若是诸位不嫌丐帮清贫,我们丐帮自是欢迎。我这便为诸位张罗。”说完,叫来几名丐帮弟子,带领众人下去歇息。
众人下去后,张宣蒙却是烦闷异常,玄机一来,明晚城隍庙是万万不能去了。
他呆呆坐着,心中思忖怎生想个法子,让朱可欣知道,自行离去。正想着,突然身后一人大叫道:“张家哥哥,你傻呵呵地坐在这儿干什么?”却是那个小道士杨宝儿。
张宣蒙一拍脑袋,有了,将他拉到一边,道:“刚才来的那些人,你都看到了?”
杨宝儿道:“又是那些大坏蛋,他们定是在寻找大姐姐。”张宣蒙点点头。杨宝儿道:“张家哥哥,你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大姐姐已来到了洛阳城,你怕她被他们发现。”
张宣蒙没想到这孩子居然猜到了,点头道:“小弟弟,你真聪明,但千万不要说出。”
杨宝儿伸伸舌头道:“我才不会那么傻,把大姐姐供了出来。”
张宣蒙道:“你的大姐姐现在危险得很,大有性命之忧,你帮我做一件事好吗?”
杨宝儿道:“是不是通知大姐姐赶快离开?”张宣蒙连连点头。杨宝儿道:“张哥哥,大姐姐在哪里,我现在就去告诉他。”
张宣蒙俯在他的耳边道:“你的大姐姐明晚亥时在城南的城隍庙中等我,你可不可以代我前去见她,让她悄悄离开?”
杨宝儿也轻声道:“当然可以。只要是为了大姐姐,我什么事都愿去做。”
张宣蒙没想到这孩子会对朱可欣如此之好,喜道:“那城隍庙离城远得很,半夜三更的,你怕不怕?”
杨宝儿一拍胸脯,道:“张家哥哥,你太小瞧人了,我杨宝儿怕过谁来?纵是有绿眼红鼻子的妖怪在那儿等着我,我也不怕。”
张宣蒙听他孩子气的话,心中暗乐,道:“这事千万不可让人知道了,城隍庙在城的东南方向。”
杨宝儿连连点头。张宣蒙遂将详细处所与他说了,杨宝儿仔细记下。
张宣蒙道:“你今天可先出城到那儿去玩耍一下,认认路,以防找错了地方。从现在起,你也要搬出去住,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以防被他们识破。”
杨宝儿答应着,蹦蹦跳跳去了。
张宣蒙见他离去,松了口气,走出门来,却见有一个随玄机同来的人,躲在不远处,暗吃一惊,料来自己一举一动,都落入这人的眼里。但想到杨宝儿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他也不会在意。
晚间时分,张宣蒙来到了欧阳雨馨与武长老三人的下榻之所。武长老见他到来,急忙将他请进屋去,欧阳雨馨也出来相见。武长老三人与他相叙一会,借故避开,只余下他与欧阳雨馨。
二人相对默然,都不知从何说起。张宣蒙抬头看了看,只见欧阳雨馨面色惨白,一脸凄苦,眉头深锁,说不出的愁怨,让人一见便怜惜不已。想到二人初次相遇,黄山道上一路同行的欧阳雨馨,与今直是判若两人,那个活泼调皮的少女早已不在,心中忽然歉疚无比,若不是她遇见了自己,说不定便不会变成这样,不由叹息了一下。
没想到于此同时,欧阳雨馨也轻轻叹息一声。二人皆是一怔,互相望了望,又低下头去。
张宣蒙想安慰她两句,苦思冥想一番,却想不出该说些什么话。忽然,欧阳雨馨道:“宣蒙,你不怪我吧?”
张宣蒙一怔,道;“怪你什么?”
欧阳雨馨道:“你不怪我跟随玄机道长吧?可欣姐姐武功太高了,没有人能防得了她。”
张宣蒙心中一痛,她被朱可欣逼得家破人亡,走投无路,还在担心自己生气,不觉眼圈红了,道:“雨馨,可欣太狠了,我怎会怪你?”
欧阳雨馨却道:“她受的苦难太多了,我并不怪她。”
张宣蒙听了,心中只是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