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明在路上就醒了过来,只是精神不太稳定,一直在胡言乱语。
警官们对这种情况早就习以为常,经常有些犯人被抓后企图装傻蒙混过关,只是顾江明这不太像装的。
现场早就被封锁了起来,白泽最终没能亲眼见到后备车厢中的于兰。
顾江明在辨认尸体的过程中再次崩溃晕死过去,被紧急送去了医院。
披着白布的尸体被抬出来时,天空忽然变得昏沉,光线险暗,阴风阵阵,厚厚的云层涌动,难掩的尸臭味弥漫,数十只黑色的鸟从四面八方盘旋而来,发出不详的叫声。
白泽抬头看向天空,问道: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觉得这怪不吉利的。”
【于兰沉冤得雪,又吞了生魂,判官派地狱黑鸟来召她了。】“吞了生魂?”
【她吞了顾江明的一魂一魄,所以顾江明如今魂魄不稳,已经半只脚踏入棺材,冤魂缠身,神智不清。】【吞生魂是犯了戒,她是为了报仇也算是合情合理,只是地府不再允许她在人间徘徊,所以召回她的魂魄,过黄泉,入轮回。】“可惜被楚云深逃了。”白泽磨了磨牙,“等楚云深也落网,她才算是真正安息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楚云深心有魔障,又种了噩梦符咒,此生注定不得善终,你不必介怀。】白泽的情绪还算稳定,祁寒见到于兰的尸体被抬出来时却泪流满面,硬是咬着自己的手背才没哭出声来。
白泽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因为掌握了确切的证据,没有什么疑点,警察局整理完所有资料后向检察院起诉涉事人等,又全力缉拿楚云深。
顾江明最后被判定为组织未成年人卖淫,故意杀人,判了死刑。
在死亡之前,顾江明每日活在想象的噩梦与现实的噩梦之中,生不如死。
顾隐已经成年了,因为后来又把原主捞了起来,被判定为故意伤害罪,新账旧账算在一起,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
这辈子算是毁了。
白泽觉得这个刑罚有些轻了,隔空把噩梦符咒种在了顾隐身上。
只要他心中浮起恶念,就会在梦中被水淹一次。
周欣和白泽说,她的骨癌没有到晚期,扩散得并不严重,化疗两个月后准备切除手术,虽然很痛苦,需要截肢,但只要恢复得好不复发,还可以活上二十几年。
原主的妈妈办了离婚手续后,悄悄离开了这座城市,从此音信全无。
白泽倒是无所谓,他对她恨不起来,也没有权利替原主惩罚她,这样的结果正合他意,其实想也知道,这样自私的,只能靠男人的女人下半生必定是凄惨的。
楚云深没被抓捕归案,任务还不算完成,风波过后,白泽继续去上课。
顾江明案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顾繁也是受害者,并且亲手将顾江明绳之于法。
昔日里欺负顾繁,看不起顾繁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再也没有跟他开不尊重的玩笑。
“你想不想做兼职?”祁寒忽然问他,“我堂弟现在四年级,需要一个家教,工资很丰厚。”
顾家的所有财产都被没收了,祁寒显然是担心白泽没饭吃。
白泽需要为原主筹谋他以后的生活,觉得这个工作正合适,学习工作两不耽误,当即就答应了。
这天下课后,祁寒让白泽跟他一起去堂弟家打个招呼,两人便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祁寒的车停在附近一栋独栋居住楼的地下停车场,走过去七八分钟的路程。
他平时也经常这样做,但是,今天却出了意外。
他那辆黑色SUV的后车胎瘪瘪的,整辆车都以微妙的角度往左下角倾斜着,显然是爆胎了。
祁寒有些苦恼:“之前还好好的。”
祁寒上前检查,指着车胎上的一个很大的洞说道:“是人为扎破的。”
“人为……”白泽警觉的环顾了一圈周围,脸色忽然变了,一脸阴云密布,“不好!赶紧走!”
白泽说着,便扣住祁寒的手疾步往前走,这时,一个人忽然从承重柱后面走出来,挡在了他们面前。
这人将脸上的口罩拉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果然是楚云深。
他变化很大,几乎瘦脱了形,颧骨突出,黑眼圈很重,一脸病态的阴郁,全然没有了从前放荡形骸的油腻感,在灯光惨淡的地下车场显得有些诡异。
楚云深看着白泽的眼神里有憎恶,语气阴森森的说道:“这一次,你完蛋了。”
“都是因为你,我才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楚云深发出了一种怪笑声,瞪大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我是来拉你们一起下地狱的!”
楚云深一脸阴沉的看着白泽,竟从腰侧掏出一把货真价实的枪!
鬼知道他怎么逃脱警察的追踪来到这里的,如今他是亡命之徒,穷途末路之下,白泽毫不怀疑他的杀心。
只是觉得他的状态很奇怪,一言一行仿佛不怎么清醒。
“啪!”就在楚云深即将扣动扳机时,一枚子弹以迅雷之势击中了他握枪的手臂!
楚云深马上惨叫着捂住伤口,手中的枪应声落地,白泽找准时机冲上去把他撞出老远,再把枪捡起来。
两名警官马上冲上来将楚云深铐住,迅速制服,又让白泽交了那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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