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男生的阳寿还很长,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和怨灵做了交易。】【只有知道他和怨灵做了什么交易,才可以破解法阵。】“有意思。”白泽摸了摸下巴,“把他叫醒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话音刚落,白泽就单膝蹲下,伸出修长的手指掐向男生的人中。
男生的脸色很不好,睫羽轻轻颤动,不多时就咳嗽着转醒,半睁开的眼眸黯淡无光,一脸迷茫的看向白泽,半响才哑着嗓子问了句:“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白泽捏住他的下颌轻轻抬起,问道:“你不知道吗?”
男生被迫仰头看着白泽,他艰难的摇了摇头,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住了,露出一个迟钝的惊慌表情,颤声道:“绑、绑架吗?”
白泽无言以对,手指一动,把他的脸转向法阵那边,问道:“这些你也不知情吗?”
男生又摇了摇头,浑身发抖,答道:“我不知道,我可以给你钱,请你不要杀我…”
“我不是绑匪,不会撕票。”白泽耐心解释,从口袋里拿出装着面具怨灵的困魔瓶递到他面前,“那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面具在困魔瓶里窜来窜去,忽然趴在玻璃上,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怨毒的盯着男生看,还不停的撞击着瓶壁,似乎下一秒就会破出瓶子,撕烂他的脖子。
男生脸上的惊慌瞬间变成了惊恐,面如土色,眉毛上扬,额头上刷的一下冒出许多冷汗,他发出含糊的叫声,浑身紧绷,迅速用手肘撑着地板直起身子向后退去。
“看来是老相识了。”白泽挑了挑眉,又靠近了些,“那么,你到底和它做了什么交易?”
男生咬紧嘴唇,急促的喘息着,眼泪湿润了眼眶,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身体绷得太紧,连手臂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缚着双手的麻绳粗糙生硬,勒得手腕发疼,男生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低垂下头,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只有大滴大滴的泪珠划过他的下巴,悄无声息的渗入他的胸膛,他沉默了半响,才抬头看向白泽,带着重重的鼻音问道:“你是谁?”
白泽微微勾起唇角,唇瓣像一轮朦胧的弯月,深不见底的眼眸中似有微光掠过,冷淡的灯光落在他轮廓深邃的脸上,连阴影都像被精细的切割过一样,他凝视着男生的眼睛,答道:“我是驱逐恶魔的审判者。”
白泽的话就像兜头泼下的一盆冰水,男生只觉得遍体生寒,不自觉的哆嗦着,身上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他忽然浑身脱力,喉结无力的滚动了下,哑声道:“我叫郑屿,半个月以前,我在学校话剧社的道具库里翻出了一本很古旧的书,上面写着‘怨灵召唤术’…”
一个月前,郑屿的妹妹开开心心的提着逛了几条街才买到的生日礼物,匆匆忙忙赶着回家给哥哥庆祝生日。
可是,一辆失控的汽车残忍的把小姑娘抛上了半空,她精心挑选的礼物摔得粉碎,浸在血泊之中。
虽然抢救及时,但是她颅脑重度损伤,腰椎骨折,一直处于植物人状态,只能依靠药物和呼吸机来维持生命。
妹妹比他小六岁,是意外降落在这个家里的礼物,从小就可爱又懂事,是他们小区里最受家长欢迎的孩子,从来没让人操心过,她的出现,让原本很顽皮的郑屿变得有担当,变得懂得照顾别人…
郑屿看着没有意识和知觉,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的妹妹,内心十分自责,痛苦攥紧了他的心脏,如果可以,他宁愿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而不是仅有十岁的妹妹。
临近期末,即使内心悲痛,为了安抚父母的情绪,郑屿还是选择回到学校上课,准备期末考试和话剧社的期末汇演。
期末汇演结束的那天晚上,所有人都走光了,身为社长的郑屿自觉留下来收拾道具。
夜深人静,话剧社的道具室里静悄悄的,窗外的月光很亮,照在一株夹竹桃上,显得花影迷离,昔日妹妹来话剧社玩耍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难过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就在此时,道具室里的灯忽然“啪”的一声熄灭了,窗外灌进几股冷风,纱帘像幽灵一样飘荡着,墙边的储物柜缝隙里忽然闪烁着一股暗红色的光芒,在黑暗中像一只不怀好意的恶毒眼睛,凉津津地盯着他。
郑屿的心脏跳得飞快,几乎要跃出嗓子眼,他向后退去,拿出手机来照明,奇怪的是,手机也随之失灵了,这里就像产生了某个磁场,影响着一切会发光的机器,故意让他发现那股诡异的红光。
他被那股红光深深吸引,不仅挪不开眼睛,还不自觉地向它走去。
“也许是谁把手机落在这了吧?”郑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定是手机,或者发光的水晶。”
“一定是。”
郑屿深吸了口气,打开了储物柜。
一团红黑色的血气裹挟着几缕腥风钻出储物柜,郑屿被扑面而来的腥风撞翻在地,就在他心惊胆战之时,道具室里的灯光忽然又亮了起来,他搓了搓脸,小心翼翼的打开储物柜,里面竟然十分空荡,只孤零零的躺着一本十分破旧的书。
他壮着胆子拿起那本书,只见斑斑驳驳的暗青色书面上写着几个朱红的大字:怨灵召唤术。
这本书旧得好像碰一碰就会碎裂成几瓣,只有这几个朱红的大字十分崭新,就像用新鲜血液刚刚写上去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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