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管是求姻缘的,还是福寿,俱是只做买个念想。
两人亦拿到了两盏莲花座花灯,这莲花灯当是惟妙惟肖,其间一株细小的蜡正燃着,明亮得很。
白熠很快便将那“愿望”写下,塞到了莲花灯里边,引得周焱一阵好奇。
“你有何愿望,与我说不就行了?”
看着他一脸认真将那花灯放到水中,周焱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周焱手中的花灯,依旧是空白的,他没什么愿望,便是有,写出来,也并没什么人能帮他实现的了。
白熠看他一眼,不由一脸认真道:“我其实并没什么愿望。”
这便是睁眼说瞎话了,方才周焱看他认认真真偷摸写下的。
如今洛水河中的灯已多得很,好似一艘艘小船,载着一个个沉重的愿望,向着最深处行驶去。
周焱用了个术法,于河边坐的端正,却脱壳去瞧那一盏莲灯,直在众莲灯中累的头晕眼花,最终找到了狐狸崽子的那一盏。
“周焱,周焱!”
白熠看他没什么动静,不由伸手拍了他一下,却是被周焱直接扼住了手腕。
他蹙眉看着他,口中淡淡道:“走罢!”
转瞬后,白熠看了看身处之地,仙气氤氲中才恍然,他说的原来是回九重天。
第4章 入玉清圣境,拜师
重华殿的房顶果然已修整地没有丝毫痕迹了。
人间十几日,于九重天来说,仿若是恍然一瞬般,亦仿若从未有过,白熠想,大约周焱经常会如此做吧。
他日日跟着天帝,不爱言语,依旧似那时的团子狐狸没什么两样。
不过,由狐狸生生化形为俊美少年,众仙家眼睛亦不是瞎的,并不能装作看不见。
但没过几日,重华殿中便对于白熠的存在提出了异议,他并非是天帝的座前仙童,亦非天宫臣子,如今只是化形,妖气未脱,不适宜在这等神圣之地常驻。
起初还只是零散几个,待日子一长,这天宫之中大约是闲来无事,一群老顽固便都加入到了反对队伍里。
天帝一身云纹锦袍,懒懒靠在云椅上,转头看了一眼自小养到大,如今一身白衣站在自个儿身旁的小狐狸。
只觉自个儿养的这狐狸风华无双,便是将这天宫中所有的仙侍集起来,也大约赶不上他一分的仙家气度了。
这群眼瞎的,如今竟说他妖气未脱?!
其实若仔细说起来,若不是看他们清风道骨的,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大约吃起来口感不怎样,他早就将这几个老顽固一口吞了。
追根溯源,饕餮此时的心情便可用一句话来总结了,那就是,护犊子!
“白熠,你可想离开?”
他转头随意问了一句,心中想着,等下若小狐狸说个不字,自个儿便有理由将这一帮老顽固直接打回去了。
但一帮老顽固心里又不平衡了,守着众仙家,天帝竟问起了一只狐妖的意见?
可那又如何,想想这天帝作风,几人敢怒不敢言。
白熠抬头看向周焱,他这百余年来都是同周焱在一处,也未曾到过别的地方,眼中不由带了些许茫然:“我想离开……”
他从来都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每个人看他的眼光总带着些许恶意,他听着底下的那些小仙总会说偶尔去人世历练,再想起那短短十几日,却是依旧向往的很。
他话音未落,众仙卿只听着咔嚓一声,便只见一块云椅扶手哐当落在了温润的白玉灵砖上,将那灵砖生生砸的似蛛网一般。
这云椅乃是女娲当初留下的补天石,被祝融的神火所融,如今便如此轻易就这么缺了一块,不由令众仙家唏嘘不已。
再看那天帝的脸色,已然黑的如地狱的黑莲一般了……
那狐族少年却恍然不觉,面色平静地很,口中接着道:“但,我却不欲同你分开,故而,离开之事,你怎样说,我便怎样罢。”
他用了百年时间才如此熟悉一个人,且他对他虽算不得多好,却终归是有哺养之情在,他自当该将他当做父母一辈来尊崇的。
虽,天帝之心思时常阴晴不定。
便如此,在天帝不怎么知情的情况下,他的身份在狐狸崽子的心中有了些许改变,由以往的强大养父,变作了变扭而强大的养父。
饕餮冷哼一声:“当真?”
再说个不,便在这里直接将他吞了!
白熠依旧淡然:“白熠所说,无一字虚言。”
众仙卿看着天帝阴云密布的俊脸如今风清月明,不由心下才算是大大舒了一口气。
转而又听得天帝道:“既你们已将此事说了,本尊必也要给你们个交代。”
众仙卿心中纷纷摇头,心中呐喊着,不用交代,天帝您还是快回吧!并想着回去之后,便将那几个老顽固弄个法术圈起来,莫要让他们再出来害人。
因着百年前的一桩子事儿,对他们来说,如今仍旧还是个阴影。
那时候天帝刚得了这小狐狸,日日抱着把玩,有几个不识趣的,一劝再劝,让天帝将这小家伙丢弃了,某日天帝大约是听烦了,仙殿之中便一股强悍的气流,再转眼,那两个仙君已然不在殿内了。
先帝只道,太过聒噪,送他们去历劫了。
但,二三十年后,有几个同那司命交好的去查司命那簿子,却没找到这二人,大约是入了畜生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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