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他来了,他开始强词夺理了。
这是杠精最一般的手段之一。
霍握瑜看对方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同情,真难为霍或以这样的智商,还能平安长到这么大,没被打死,真应该感谢他姓“霍”:“我怎么说?我还说是你泄露的呢。”
“你诬陷我!”霍或一蹦三尺高,略显臃肿的身材,在落地时,仿佛还带起了地震的效果,莫名的对这个对外勾结的问题有些过于敏感了,他的声音都不自觉放大了,“众所周知,我从没有参与过公司决策!我连霍氏集团的大楼都很少进去!”
霍家分家的大部分人人,从霍老爷子时代开始,就在逐步退出集团的管理层,到了霍握瑜这一代,几乎已经只是每年坐等分红的富贵闲人了。事实上,分家手里从霍握瑜曾祖父手上分到的那点股权,已经被越做越大的霍氏集团稀释得差不多了。他们现在之所以还能拿到那么多钱,其实都是霍老爷子在贴补。
也可以理解为是霍老爷子花钱买他们闭嘴。
霍老爷子碍于血缘,不得不讲这个情分,因为他答应过他爸的,在他执掌家族之后,一切都不会变,至少他并不会把其他庶子赶出家门,让霍氏子孙忍冻挨饿。
霍老爷子做到了这个承诺,穷其一生,他都在养育着整个家族,在最难的时候,也在咬牙按时给所有霍家人发工资。
但霍握瑜不是霍老爷子。他和分家的这些人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答应过谁要好好照顾着这一帮子废物。他对这些人,只剩下了对他们一边吸血一边还要嫌弃吸血的姿势不够舒服的恶心。霍握瑜完全不想无怨无悔地养不事生产的蠹虫,他们不仅不会带给集团任何益处,还会成为集团的负担。
不,他们已经是霍氏集团极大的负担之一了,要是把每年给他们发出去的所谓“分红”省下来,不知道能做多少事。
当然,分家里也不是没有真正能干的人,好比霍一栖。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很少能在集团总部任职,都被分到了全国乃至全球各处的分公司。霍握瑜在他爷爷重用这些人的时候,就特意挑选过,不仅要能力出众,还要在分家中没什么牵扯。
霍握瑜当年做这一切,就是未雨绸缪,在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有这一天的,他当时就可以确信——当他出手收拾分家的时候,不至于产生投鼠忌器的无奈。
霍家这样的改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完成的,分家的人却不仅没有因为意识到风声不对,而反省自己,夹紧尾巴做人,反而另辟蹊径、变本加厉的想要阻止霍握瑜上位,还不断地跳出来恶心人。
那就不要怪霍握瑜不客气,一点亲戚的情分都不顾了。
霍握瑜对着霍或冷笑:“我说这些,你就知道我是在诬陷你。那竞争对手说那些,你又为什么能那么笃定对方不是在诬陷?”对方难道还是个圣人不成?
霍握瑜甚至开始觉得和霍或说话都是在浪费口舌,这人做事完全不讲逻辑的。
“还是说,你真是那个和竞争对手勾结的人?要不然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有关于竞争对手的事?”
脏水泼回去,对方终于知道痛了,再不敢瞎逼逼了。
霍或连连摆手,像极了被踩到尾巴的猫:“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会、怎么会……你不能这么想我!”
特别心虚,一看就有问题。
霍握瑜在心里“哦豁”了一声,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可以吩咐赵特助从霍或这条线下手探查,他有预感,是条大鱼。
霍或的妻子不知道老公都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见他这么轻易地就被诈唬到了收声,非要找回面子的站了出来,用了杠精常用的反驳手段之二——移花接木,答非所问:“为什么都是堂弟你来说,苏怀瑾怎么不证明自己的清白?是心虚了吗?”
“谁主张,谁举证。”霍握瑜却根本不接招,“是你们先提出的怀疑,自然得你们先拿出点像样的证据。如果你们只有这些模棱两可猜来猜去的东西的话,叫栽赃嫁祸,知道吗?”
“但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联系在了一起啊,我们只是提出合理怀疑。可没有谁身上还有这么多指向性明确的证据!”杠精反驳手段之三,大胆开口,瞎瘠薄想象,没有一点真正的证据,就敢编出一个宇宙,还自我洗脑,并且深信不疑。
“请问,哪一条是真正的指向性证据了?不,我应该问,你懂什么叫最直观的指向性证据吗?”霍握瑜被对方的无知气笑了。
他也终于图穷匕见,决定不在玩下去,暴露了自己一步步引导他们说到现在的真正目的:“要不我来给你们表演一个什么叫决定性的证据吧。”
“什么?”霍三爷皱眉,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但已经晚了。
“你们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拨通了视频电话。”一直很安静的苏怀瑾,亮出了他一直拿着的手机,霍握瑜配合着对分家人介绍道,“律师和公证处的人员都在那边看着呢,打个招呼吧。你们是如何无理由地构陷当家主母的,想必他们现在心里已经很清楚了。别的我也不想多说,咱们世家裁决委员会见!”
“你、你个小兔崽子!”霍三爷再一次跺了跺手上的拐杖,气的要死,“你非要毁了这个家不可吗?”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不能让霍握瑜上位,他一上位,所有人都玩完。霍握瑜当年在他母亲葬礼上看着他们所有人的眼神,就已经预示了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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