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用过后,霍家老宅就来了人接,还派了两辆车子来,一辆给霍密,一辆给霍含玉。
双手牵着爸爸一只手的霍含玉,不是很理解霍家的这个意思,她站在乌黑瓦片上,落满了雪的檐下,摇着爸爸的手,撒娇道:
“我要和爸爸坐一辆车,才不要分开坐。”
略微弯着腰,站在霍密和霍含玉身后的霍伯,双手拢在黑色的貂毛袖套里,笑道:
“难得小小姐孝顺少爷,我看这样也是成的,只是少爷进了城,少不了有些局子要聚,到时候小小姐就跟着我一同回去见老爷太太。”
霍家在北区的势力大,许多还未等到霍家少爷回北区的势力,早先就递了帖子给霍家,说是要同霍密见上一面的,另有霍密的一些发小,听说也在城里头备了局,要同霍密酒肉一番。
说来,这北区的爷出去入个局儿的,哪儿能不叫上几个窑姐儿?是以,霍含玉这种大家闺秀,金枝玉叶的,是万万不能够跟着霍密一同去的。
霍家想是也料到了,霍密的酒肉朋友多的不成个事儿,往年封建时候留下的子弟们,陋习也多,便直接派了两辆车来接这对父女,想来,就是提防着霍密一进城,就有别的安排。
但霍伯这话说得太过于隐晦,说予霍含玉听,她哪里能够听得懂?在江南时候,外祖父一家清贵,外祖更是自诩教书育人一辈子,哪里能够容得这些污言秽语进入薛家?
就连薛芷琪要打个牌,那都是被外祖分外瞧不上的。
所以根本听不懂霍伯话里有话的霍含玉,便是看着爸爸,眨巴着那双小鹿般湿漉漉的大眼睛,问道:
“爸爸,我第一次去见爷爷奶奶,你都不陪阿玉进家门的吗?”
那语气,有着隐约的控诉,好委屈的样子。
霍密弯着薄唇笑,英俊脸带着宠溺,狭长的眼隐在帽檐下,偏头看着女儿,情意满满,有力的手捏了捏小阿玉紧握的手,另一只手伸出来,手指弯起,刮了下女儿的小鼻子,低声道:
“不去,爸爸什么局都不去,陪小阿玉回家。”
哪里有什么局,比得上他的小阿玉,更能让他快活?哪里又有什么应酬,比得上他陪着小阿玉第一次回老家?
小阿玉就是他供起来的一个小祖宗,绝对不能怠慢的。
是以,说完这话,霍密便牵着他的小祖宗一同进了霍家来接的车,父女二人同坐一辆。
身后的霍伯见状,拍了拍头,玩笑道:
“嘿,要不怎么说,这能治孩子的还是孩子呢,老爷太太要是见着少爷这样儿规矩,肯定高兴。”
与所有得父母一样,霍家得老爷太太,也是为了霍密伤脑筋的,当年霍密未从军前,在北区里头,也算得上横的小爷,他那些朋友,哪个不是个惹是生非,教人头疼的主儿。
因此,霍密回北区,不得去见他们,霍家老爷太太自然高兴。
便是这般,霍家派了两辆车,霍密自己开了一辆车,又带了几辆车得亲卫,一条车队便这样徐徐进了城,车轱辘碾着雪,到了霍家的朱门大院儿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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