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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师都去了镇中心中学开“普九”动员会的时候,总务主任的房间被人给撬了,里面其实也没有什么值钱的财物,因为总务主任很少住在那里,平日房里放的是学校后勤部门的各种杂物。前一阵子全校收上来的油茶果子也一股脑子放在那里,很明显窃贼是冲这堆能榨出一级山茶油来的山茶果来的。果不其然,经过总务主任和俞校长的勘察,那堆油茶被人盗了不少。
总务主任的房间就在祠堂上重正厅东侧,和俞大寨那间青石天井台边的东厢房刚好是前后间。油茶失窃后,俞大寨嚷嚷了几天,口口声声的说这是内部人员所为,应该揪出这个“家贼”。可奇怪的是,学校领导俞校长和章敬亭主任却好像约好了一样,高度一致的保持缄默。于是,这件事就像一团疑云一直笼罩到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刻都不曾消散。
和上官致远一样是高考落榜生的章飞私下里就说,这油茶是学校的领导拿走了。章飞看上去粗野,其实,心思缜密异常,他和赖天阳在上官致远的房里谈及此事时,分析甚为到位。
“这油茶应该是章敬亭家拿走了,章飞一改往日的粗嗓门,压低声音对赖天阳说。
“你为什么不说是俞大寨呢?我觉得俞大寨的嫌疑最大。”赖天阳坐在上官致远的床上,拿出香烟递给了章飞一根,自己也叼了一根。
失窃的现场就在上官致远房间的斜对面,中间就是祠堂的正厅还有那一直延至东西山墙的青石天井台。章飞在此谈及此事,倒像是个破案的警务人员在还原现场。
“俞大寨不可能那么傻,总务主任的房间就在他房间的后面,里面的东西一丢,大家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到这里,他的嫌疑也最大。最主要的是,他和班上女生那事还没有过去,随时有可能成为一个强奸嫌犯锒铛入狱,你说他会在这个风口上去干这种事情吗?”章飞吐了一个烟圈,露出那排焦黄的牙齿,瞥了一眼上官致远,似在询问他是否分析在理。
“那你凭什么说是章敬亭家干的这事?”赖天阳觉得章飞有点意思。
“关于这个嘛,说来就有点复杂了,这也是我个人的推测,观点还不是很成熟。你想想,假如是外来的村民偷走油茶,他肯定是晚上来,是不是;还有,要是村民偷走了油茶,他不可能拿那么一点,因为,他无所顾忌。所以说,俞大寨说得对,这是内部的人弄的。那内部人员只有谁?不就校长和主任两家住在这里吗?只有他们两家才有条件青天白日堂而皇之的拿走里面的百十来斤油茶啊。”章飞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可能觉得自己有点口无遮拦,怕祸从口出。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就不是俞校长家拿走这油茶呢?”赖天阳可管不了那么,硬是追问到底。
“算了,这事我还是不讲了,不然会惹祸的。”章飞突然打住,还是有所顾虑。
“不说是吧?不说,就是你章飞偷走了。”赖天阳开始穷追猛打。
上官致远在一旁也听得入了神,于是跟着催促章飞快点讲。
“这俞校长老婆开着个小卖部,这一年得赚多少钱?估计比俞校长的收入要高。作为一校之长,不会干这种事情。”章飞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
“你这话就有点不对了,难道章主任就不是领导了,他就会干这事?”赖天阳觉得这话有点牵强。
“说到这个问题,事情还得绕回来,油茶失窃的时候,谁叫得最响?俞大寨啊,说明他觉得自己最冤啊!这拿走油茶的人其实也是一石二鸟:其一能得利,你想这百十来斤油茶可以榨出三四十斤上好的山茶油,这可抵得上你们公办老师一个月的工资啦;其二能打击竞争对手,你想章主任一直想当校长,俞大寨在这里又不争气,借机搞臭搞倒俞大寨,也就等于扳倒俞校长了。”
“好你个章飞,你好歹和章敬亭是本家,你人是他弄来的,你不念其恩倒也罢了,背地里尽说人家的坏话!”赖天阳嘴里这样说着,其实,心里还是觉得章飞说得鞭辟入理。
“这章敬亭心可贪着呢,别看我来这里教书是他弄来的,我可没少进贡他。刚来时,就买了一条白沙烟,外加两瓶上好的枝江大曲。你说我一个代课老师总共才多少钱,我平日里喝的都是几块钱一瓶的五加白。还有,农忙时,我还带了学生去他家帮忙秋收。”章飞似在诉说自己的苦难史。
上官致远居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但还是在纠结一个问题:那天,章敬亭和俞春花还她女儿章晓红一大早不是和老师们一起去了石牛镇吗?他刚想问章飞,说章家没有作案时间时,赖天阳在一旁用眼色制止了他。
章飞走后,赖天阳意味深长地说,致远,你可是要问,章家是谁拿走了这些油茶?我来告诉你,说着赖天阳压低声音说了三个字:王亦斌!
听到这三个字,上官致远差点叫出来:这怎么可能,那个学校里唯一的全日制大专生,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可是那天开会的时候,王亦斌确实没有到场,说是去咸安看女朋友。
“这章飞可是个高人啊,不过他有一点没有猜到,这幕后的主谋其实是我!”赖天阳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神神叨叨的说出这句话,这可又把上官致远吓了一大跳!
“啊……这……这是真的啊?”上官致远仔细地打量了眼前的赖天阳,像是不认识他一样,可他心里分明又觉得,这个学校除了赖天阳能出这种馊主意,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这才是真正的赖天阳啊。
“致远,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可全跟你讲了,不过天机不可泄露,你的嘴可把严呀!”赖天阳接下来一五一十地跟上官致远讲这件事的所有细枝末节。
原来,和王亦斌形影不离的赖天阳一直知道王亦斌想整治俞大寨,每次让赖天阳充当他的智囊。以前,有几个方案都是损人中不利己的:比如,王亦斌想去举报俞大寨强奸班上的女学生,可是赖天阳就说这对章主任也不利,于是作罢。后来,赖天阳就给王亦斌出了这个点子,把学校总务处的山茶果盗点出来,让大家去怀疑俞大寨,自己还可以得利。王亦斌一想,这可是个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接下来,俩个人就紧锣密鼓地实施计划,赖天阳让俞瑶去劝说俞春花开“普九”动员会那天全家倾巢出动,以造成家里没人的假象;王亦斌则假装请假去了咸安,其实,他偷偷潜回来把一百多斤山茶果整到了他表哥章敬亭家里。后来,章敬亭见事已至此,也就把王亦斌批评了几句,并让他把油茶果赶紧弄走。于是,王亦斌和赖天阳一起把油茶果弄到了菊子的理发店里。自然,赖天阳又是招致菊子的一顿数落。
赖天阳跟上官致远说了,除了想帮王亦斌整治一下俞大寨,最主要是的他又是抽烟又是喝酒又是赌博,这手头一紧,就想弄点实惠,故出此下策。他没想到学校里居然有章飞这么一个高人,差点揭穿他们的西洋镜。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油茶风波”在学校风平浪静后,大家又进入迎接“普九”验收的状态中。
“普九”动员会开过后,学校虽说面临期末考试,但每个老师都在搞软件的建设,软件中最让人头疼的是历年的学生入学花名册得重造,还有音体美各科的教学计划要补齐。上官致远包的是全校自建校以来的音乐美术计划,只要是残缺的都得补齐,开始上官致远是一份一份的写,后来赖天阳告诉他说这样不行,要“批量生产”,于是到初三把姚琬珺等几个字写得好点的学生叫来帮着抄一下。反正放在档案盒里是充数的,上官致远写上几份样本后,便让帮忙的学生人工复制好几份,再写上不同的年份和班级等,这样一来速度几乎快了几倍。
曾经风口浪尖上的俞大寨还是像往日一样,一副鲜活的面孔,总是从青石天井台对面的东厢房踱到上官致远的西厢房来探头探脑的,说着怪话,一副轻薄的表情。姚婉珺每次都是怒怼俞大寨,上官致远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于是批评了姚婉珺要对老师尊重一点。其实,上官致远说这话也是有点言不由衷。
谁知姚婉珺对上官致远说:“上官老师,俞老师这人特别色,我真的是很讨厌他!”
“你怎么可以这样讲老师呢?”上官致远道,“他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还嘴上说说而已,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都……他都把他班上女生……算了,我说不出口,反正这事好多女生都知道!”姚婉珺欲言又止。
“行了,你这么为难就别说了,有些事情不能人云亦云,捕风捉影的事情可不要乱讲!”上官致远其实已经知道姚婉珺要说什么。
“那事是捕风捉影,好吧,我就跟你讲我亲身经历的的事情吧。”姚婉珺显得有点激动,一口气讲了元旦前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天晚上,晚自习还没下,便停电了。我出了教室,看到整个山村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远处的群山黑魆魆的,显得更加的神秘和吓人。
“‘???……’一阵急促的哨音划破了寂静的校园,下自习的时间到了,是俞大寨在教学楼的走廊里吹响了哨子。
“经过片刻的黑暗,学校里又亮起了点点灯火。教学楼里,有几个班的学生,在下自习后仍在教室里排练节目,因为元旦即马上就要来临了。”姚婉珺说到这里,不由朝门口望了一眼,她可能是怕俞大寨来偷听。
听到这里,上官致远也回忆起来那天晚上是有停电来着,因为前几天排练时初三男生来捣乱,他当时也陪在教室里。
他班上的舞蹈节目《采蘑菇的小姑娘》正在排练,但排到中途便停了下来。大家都说忘记了,原来这个节目动作是姚琬珺过来帮忙设计的,她见自己的妹妹在这个班上所以很热心。上官致远于是叫领舞的姚琬珏去叫姐姐,姚琬珏去了一会儿就说,姐姐俞大寨叫去了,上官致远一听心里不由是格登了一下。
姚婉珺瞧了一会儿门外继续说:“停电后,俞大寨把我叫去帮他的班上排节目,当时,黑咕隆咚一进四重的祠堂里只他的东厢房里透出点微弱的烛光。”
“我在教一(2)班的几个女生跳舞的时候,俞大寨则叼着一枝烟斜靠在床上,不时用眼睛盯着我,让我心里真发毛。我教了一阵子后,俞大寨便假意说今晚上停电了,等明天再教,这样支走了本班的女生。房间里的录音机正在播放着周华健的《风雨无阻》这首歌,俞大寨故意把音量调得很高,目的是让楼上的一(2)班的男生听不到底下的声音。我刚想出来,这时,只听门“哐啷”一声关上,我顿时莫名的紧张起来,惊恐中看到俞大寨向我伸出手来,我猛地挣脱他,迅速打开门冲了出来。我冲出来时,刚好和你撞了个满怀……”
听姚婉珺说到这里,上官致远回忆起那天自己去祠堂里找她时的情景:
“怎么啦,婉珺。”黑暗中,刚从操场边的山墙东门进去的上官致远关切地问,似乎姚婉珺在里面受了惊吓。
“没什么,我……”姚琬珺慌乱地回答,走出祠堂时,在微弱的亮光下,她脸上显得很不自然。
“没什么,那你……?”上官致远觉得里面她在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究竟是什么事情,他自己也无法确定。
“上官老师,你是来找我吧。”姚婉珺短暂的慌乱后平静了下来。
“是的,我想你去帮我班学生排一下节目,我自己也琢磨了一下,可还是不满意。”上官致远道。
其实,当时上官致远似乎有一种不好预感,果不其然在黑咕隆咚的祠堂里和姚婉珺撞到了一起。
听了上官致远的话,姚婉珺便跟他一起去了教学楼。上官致远没有想到,他们走后,俞大寨那看着他们的背影恨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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