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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向风的愤怒
    金平还是不放心张孝霆,于是又来到门外,只听里面依旧没有动静,站在门外待了一会,叹口气离开了。
    傍晚的后山,夕阳的余晖洒在剑亭之上,一片金黄,宛如仙境,远处云鹤展翅,薄云飘荡,令人心旷神怡。
    此时程锦泉正一个人站在剑亭之上,面无表情,目光注视着远处的阻云峰,在晚霞的渲染下红云缭绕,紫气蒸腾。
    程锦泉叹口气,好像是无奈过后感叹,目光中射出一丝迷茫,但是迷茫的背后却有一股浓烈的坚定。
    就在这时,金平走了过来,来到剑亭之上,拱手道“程长老,您叫我?”
    程锦泉回头看了看金平,道“你过来,与我站在一起。”
    金平不明所以,只好走过去,内心深处一丝忐忑,在金平的记忆中自己好像还从没有单独的和程长老待过,更没有如此的近距离。
    程锦泉侧头看一眼旁边的金平,又把目光投向远方,道“我好久没有站在这里欣赏风景了。”
    程锦泉忽然说出如此不着边际的话,让金平不知如何接口,于是愣愣的看着远处。
    程锦泉又道“你看这风景,和我多年前看到的一样,韵丽灿烂。”
    金平嘴角一笑道“弟子却是时常会来这里看一看。”
    程锦泉侧头一笑道“哦?难道你的感受不和我一样吗?”
    金平道“可能是弟子看的多了,倒也不觉得哪里不凡。”
    程锦泉叹口气,道“可能人都会这样,再稀奇的东西见得多了,也就不以为然了。”
    金平完全不明白程长老将自己叫过来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为了望着夕阳感叹吗?
    就在金平心里寻思之时,程长老忽然道“金平,对今日的华山你可有什么感想?”
    金平一怔,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于是垂首道“弟子不敢枉言。”
    程锦泉嘴角一笑,看着金平道“你来华山多久了?”
    金平低头道“弟子进入华山至今整十年。”
    程锦泉看着金平,目光舒缓,仿佛在追忆过去,笑道“嗯,我还记得你初来华山时的模样,那时候的你还很稚嫩,透露出一股坚定。”又道“一晃十年过去了,时间真是犹如白驹过隙一般。”
    金平还是第一次听见程长老说出这般家常般的话语,心里不免也有些感叹与亲近。
    程锦泉意味深长的道“金平,你可知道,当初我很想收你为弟子?”
    金平内心一颤,顿时有些紧张,道“弟子不知。”
    程锦泉道“当初你叶飞狐师叔刚刚去世,而我已经有了向风,加上华山当时武林处境又是颇为尴尬,实在是没时间想这些,不过你却是给了我深刻的印象。”
    金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聆听着。
    程锦泉又道“说实话,其实我深知向风确实是不适合做华山的掌门,他个性跋扈,脾气暴躁,丝毫没有掌门的胸襟,如今才会做出如此的错误。”
    金平心里又是一阵嗟叹,还是没有说话。程锦泉又道“但是除了他,华山的新一辈弟子当中已经没有人可以做的了掌门的位置了。”说完程锦泉又是一阵叹息,苦笑一声,摇摇头道“堂堂的华山,竟然沦落到如此的地步,实在是令人不堪回首。”
    金平俯首道“长老,大师兄虽然犯了一点错误,但是大师兄带领弟子诛杀恶僧萨克陀,这为华山赢得了武林声誉。”
    程锦泉看着金平,眉头一皱道“你也相信萨克陀是他亲手所杀?”
    金平一时语塞。程锦泉道“他是我弟子,他有几斤几两我还是了解他的。”
    金平感觉程锦泉话中有话,道“长老,那您的意思是?”
    程锦泉叹口气,摇摇头,道“华山再也经不起一丝涟漪了,当初我本以为张孝霆会接手掌门之位,但是他心不在此,不过说实话,他的忽然出现,却是也让我感到意外,甚至有些措手不及。”
    说法这里,气氛忽然一阵凝固,二人沉默了片刻。程锦泉见金平低首不语,看着金平道“我问你一句,你有没有想过要当华山掌门?”
    金平顿时脊背发凉,跪下道“弟子不敢,弟子从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如有私心,天诛地灭。”
    程锦泉见金平如此,又道“你真的连想都没有想过?”
    金平道“金平只是华山的打杂弟子,绝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程锦泉将金平拉起,道“你不要害怕,今日的谈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出了这个剑亭,都把话烂在肚子里。”
    金平道“弟子真的想都没想过。”
    程锦泉摇摇头,又是一阵叹息道“自从你叶飞狐师叔死后,整个华山就仿佛矮了一截,我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稍有不慎,又给华山带来灾祸。”叹口气又道“我也知道,如今在华山弟子当中,也有一些窃窃私语,说我架空三位长老,独掌大权,排斥异己。”
    金平也确实私底下听到过一些流言碎语,觉得也不是空穴来风。在如今华山,除了程锦泉,其他三位长老平时就像泥塑纸糊的一般,对山中事务,除了点头就是摇头,都是程长老一人定夺,时间长了难免有人会说东说西。
    如今金平从程锦泉嘴里听到这些,心里也有些动摇,心道“难道真的是空穴来风?”
    程锦泉又道“至于这些,我也
    只能是听而不闻。”
    金平心里一阵疑惑,程长老为何今日忽然和我说这些。
    程锦泉转头看着金平道“金平,华山弟子当中,如今也只有你心性最为稳重,做事踏实,如果你想做这个掌门之位,我并没有异议。”
    金平大惊,额头开始出汗,脸堂发热,立马道“程长老,弟子为华山绝没有二心,还请您不要再试探金平了。”
    程锦泉看着金平道“我没有试探你,就算我试探你,也不会如此拐弯抹角。”叹口气又道“如今向风身为掌门,做出这种事来,实在是不能再担此大任。所有人都说我维护他,其实我也是为华山着想,他是我一手调教的弟子,但是他太让我失望了,可是话说回来,我这个做师父的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再怎么维护他,也不能凌驾于华山之上。”
    金平不知所措的道“程长老,您……。”
    程锦泉截住话头,又道“你我心照不宣,我给你时间考虑一番。”说完看着金平,不再言语。
    金平一阵云里雾里,思绪不安,内心也很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程锦泉拍了拍金平的肩膀,叹口气,走出了剑亭,向大殿方向走去。
    金平一个人站在剑亭当中,脑海里都是刚刚的对话,此时金平彻底的懵了,他根本想不到事情会如此的反转,竟然将自己推到了掌门之位上。
    忽然又想起,当日蓝英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当时自己也是不以为意,也没多想。金平思绪乱跳,极其混乱,又想起晨曦毒发的第二天,向风的那番话。
    金平想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这一切很可能不会那么简单,到处都有蓝英的影子,程长老怀疑过她,向风更是如此,景涛也是与蓝英关系微妙,就连张孝霆也对蓝英保持距离,这蓝英为何会如此奇怪?
    金平又联想起在此次回华山的路上,在林中的晚上,碰到了蓝英在自己的身后的情形,金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不自在,感觉蓝英很是可疑和诡异。
    金平紧张的坐在剑亭之上,细细联想,仔细品位里面的关联,可是又想不出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不会的,肯定有蹊跷。
    当初蓝英问自己想不想做掌门的时候,这么明显的暗示自己竟然觉察不出来,一丝警惕都没有,金平不禁骇然。如果这一切都和蓝英有关系的话,那蓝英的目的是什么?她精心设计的陷阱,让向风彻底的堕入深渊,不惜让晨曦中毒,难道就是为了拉向风下马,为自己铺路,让自己最终坐上掌门之位?金平脑袋越想越痛,越想越惊骇,脑袋快要炸了。
    金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使自己的思绪恢复正常,起身看着早已消失的晚霞,转身走出剑亭。
    刚走出剑亭,只见蓝英正好慌慌张张的走了过来,神色匆匆,显的很是焦急。看见金平,蓝英跑了过来,道“金大哥,不好了,晨曦下午睡了一觉,醒来就是一阵高烧。”
    金平一惊,此时也不去想其他的了,道“走,带我去看看。”
    二人没有多远,只见从旁边林中窜出一个人来,那人怒目而视,一脸的愤怒与狰狞,浑身散发着杀气。
    金平大惊,道“大师兄,你怎么……!”
    来人正是向风,原来向风自从事发之后,尤其是景涛不知所踪之后,这两日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蓝英和金平,想要替自己挽回公道,洗刷自己的罪名。
    于是当程长老派人去叫金平来剑亭的时候,那向风就暗中留意,也跟着金平来到了剑亭,躲在不远处的林子里,之前金平和程长老俩人之间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气的向风咬牙切齿,心里一把无名业火自从脚底冒到头顶。
    此时向风挡在二人面前,满身的杀气与满脸的怒火,道“好你个金平,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
    金平心里一阵惊恐,道“大师兄,你误会了,我……。”
    话还没说完,向风大怒道“你给我闭嘴,你还想解释什么?你想做掌门,除非我死了。”
    金平一阵心慌。而旁边的蓝英却是看出端倪,冷笑道“这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谁叫你做那不耻之事?”
    向风指着蓝英怒道“你闭嘴,小贱人,没有你从中作梗,事情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向风看着二人,怒火攻心道“你们俩人伪装的真是够深的,一个设圈套,引我入局,一个假惺惺在我师父面前信誓旦旦的说没有非分之想,幸亏我留了一手,要不然被你俩贱人害死都不知道。”
    金平见向风情绪有些失控,道“大师兄,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向风大怒,抽出龙吟剑,剑指二人怒道“我都听到了看到了,你还在狡辩。”
    金平大惊,护住蓝英,向后急退,道“大师兄,你不要冲动,你听我解释。”
    向风怒道“还要解释什么?还想抵赖吗?”又剑指蓝英骂道“小贱人,自从你来了华山,事情就接二连三的发生,景涛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于你设计暗害与我。”又剑指金平道“原来是你想做掌门之位,我说我房里的火霜丹怎么会被你搜到,原来是你们就是一伙的,真是好计策,好计谋,环环相扣,步步紧密,百密而无一疏,你们真是煞费苦心。”
    金平知道此时向风已经失去了理智,再怎么去解释也无用,只好护着蓝英,横剑当胸,全神戒备,步步后退。
    向风狰狞的面孔,露出一丝冷笑
    ,道“这里是个好地方,环境不错,今日就算杀了你们也无人知道,抛尸悬崖,毁尸灭迹,让你二人做个苦命鸳鸯鬼。”
    说完剑峰一闪,向金平猛攻过来,金平大惊,一把将蓝英推开,蓝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向风逼开金平,返身向蓝英一剑刺去,道“小贱人,去死吧!”
    金平大惊,剑尖从地上挑起一个石块,砸向向风,向风一个闪身,金平上前一步,一把拉住蓝英。向风趁此机会,舞起一剑,从金平的肋部划过,顿时金平肋部鲜血淋漓,现出一尺长的伤口,金平吃痛,向后急退,手捂伤口,蓝英一把上前扶住,道“你没事吧?”
    金平忍痛摇摇头,看着对面的向风,向风冷笑道“你的武功不会就这么弱吧?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手段。”
    说完,再次向金平强攻而来,金平再次一把推开蓝英,舞起宝剑和向风颤抖在一起。向风的武功本来就在金平之上,又练了璧阳剑法,虽只是学了点皮毛,但也完全可以压制住金平的剑招。而金平和其他弟子一样,只会一套华山的天麟剑法,那是入门级的武功,但是金平却把天麟剑练的异常的熟练,信手拈来,融会贯通,此时与向风的璧阳剑法打斗起来,一时间却也不落下风。
    但是金平却是一直都是被向风处处压制,难以翻身,两把宝剑寒光闪烁,杀气逼人。向风见金平被自己完全压制,冷笑道“难道你就这点能耐吗?”
    金平此时被逼的连连后退,数丈开外就是悬崖峭壁,如此退下去,必定是粉身碎骨。
    金平大喝一声,隔开向风的剑身,一个纵身,半空中连挽数个剑花,将向风的招式挡了回去,落到蓝英的身边,一把抓住蓝英向前跑去。向风冷笑道“还想跑。”向风也是纵身一跃,再次拦在二人的面前,道“你能将天麟剑施展到这个地步,也是可以的了,不过你和这小贱人今日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说完,又是一阵强攻,金平开始心焦起来,心想“他有龙吟剑,又会璧阳剑法,如此下去,必死无疑,必须想个办法脱身才行。”想到这里,金平对蓝英小声道“妹子,一会我拖住他,你趁机赶紧跑去叫人,千万不要回头,听明白了没有?”
    向风已到跟前,大叫道“受死吧!”金平随即面色一沉,挥剑迎了上去,二人又是纠缠在一起,金平连连后退,剑招都被向风弹开,剑峰数次从金平的要害部位擦过,金平全身立马多出数道伤口,鲜血染湿衣襟,血肉模糊。
    蓝英趁此机会,夺路而逃,向风大喝道“哪里有,拿命来。”返身一剑又像蓝英刺去,金平大惊,拼劲全身力气,用力一纵,剑尖扫向向风的后背,向风连忙收招抵挡金平,蓝英也不回头,只顾往前跑,终于跑远了。
    向风大怒,发疯也似的向金平一阵狂攻,嘴里大叫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休想坐上掌门之位。”
    金平此时面色苍白,全身鲜血淋漓,鲜血还不断的从伤口流下,奋力的抵挡向风的攻势,但是金平显然已经是力不从心,就连遮拦的力气也没有了。
    向风丝毫不放松,招招直逼金平的要害,金平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终于向风一脸刺中了金平的肩部,顿时血流如注,向后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嘴角流出一道鲜血。
    金平挣扎的爬了起来,单手撑地,表情痛苦,向风凝视着金平,冷笑道“今日我杀了你,都没人把我怎么样,就算他们知道了,又能奈我何?没有你,还有谁跟我抢掌门的位子?”
    金平喘着粗气,表情极度扭曲,痛苦看着向风道“大师兄,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非分之想。”
    向风见金平死到临头,还在狡辩,怒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和那小贱人都是一路货色,都死到临头了,还在巧舌如簧,你是在向我求饶吗?”
    金平看着向风道“大师兄,如果你再不收手,你就真的没有退路了,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
    向风大怒道“让我收手?是你们设计的圈套,是你们将我逼入绝路的。”
    金平摇摇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自身的问题?如果你但凡胸襟宽大一点,做事稳重一点,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还有你当初将火霜丹带回华山的目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向风心里一怔,随即又怒道“那又怎么样?我要得到的东西谁也阻拦不了。”
    金平抬头看了看向风,嘴角闪过一丝讥讽之意道“当日苏晨曦第一次中了火霜丹的毒,你就想乘人之危,行那不耻之事,今日你又想故计重施,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有想到今日反而中了别人的设计。华山自从开宗立派以来,还没有哪一个掌门像你这样庸庸碌碌,纨绔不训。你完全没有意识到你的身份和你的责任,你在给整个华山蒙羞。”
    向东怒道“我不要你来教训我。既然你都知道了,你也承认了我被人设计,那你还有何话说?”
    金平坦然一笑,道“自作孽不可活,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如果不是你心术不正,也不会被人家算计,就算你今天杀了我,你也不会称心如意的。”
    向风大怒,咬牙切齿的道“那我就如你所愿。”说着挥手一剑向金平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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