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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报恩
    此时,一轮明月高悬,天地间万籁俱静,只有长乐观内灯火依旧,还有许多值夜的弟子手持灯笼四处巡查,以免再像上次遗失噬魂铃那样丢失观内重要的宝物。
    龚世明正坐在他惯常歇息的屋内用毛笔勾画着什么,只见那些纸张上都写着数字,上面还有姓氏。
    他看着那纸张上的巨大数字,嘴角的笑容不由越勾越深。
    就在这时,四周一片静谧无声之际,一股阴风却从门的缝隙里溜了进来,顿时,屋里就阴冷了许多,就连那灯盏里的烛光都暗了下来。
    龚世明警觉的将手里的纸张都折叠了起来,夹进了一旁的道书里,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符纸,正皱着眉四处打量着,见屋角的一处阴影正在诡异的扭动,他冷哼了一声,扬手就将手里的那张符纸打了过去。
    不料,那阴影瞬间就化作了一个窈窕的身影,似是一个女子,风情万种,摇曳着身姿,与龚世明对视。
    那女子穿着清时宫廷里的衣物,媚眼如丝,樱唇点朱,肤色好似纸一般雪白却没有半点血色,她手里还夹着龚世明刚刚打向自己的符纸,轻笑了一下,那符纸便瞬间湮灭成了一堆灰烬。
    “龚道长,你这下手也太狠了,莫非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我这旧人?”
    那女子虽语气是娇嗔着,但是面上却无半点哀怨之色,反而满是兴味。
    龚世明见是熟人,不由叹了一声,哄道,“我哪有什么新人?福天,这么多年来,我不就你一个?对了,你身体现在可还好?可还需多吞噬几个阴女?”
    这清装女子,便是被张归乾打伤了的福天娘娘,这个模样才是她真正的样子,而先前那个中年妇女,不过是她的幻型罢了。
    福天娘娘见龚世明对自己言语敦敦,语气里也多是关切,这才正了神色道,“阴女现在倒是不用了……我闻着你这观里好像多了几股生人的味道,还是修道者,这是怎么回事?”
    龚世明见她问起,便将苏长老要采药在这借住的事情说了,福天娘娘听了之后微微皱了皱眉,这才道,“他们呆在这里越久,便越是日常梦多,你还是让你下面的人都小心点,我总觉得,这玉线派是不安好意。”
    “无事,反正她们也呆不了多久。”
    福天娘娘见龚世明压根就没将玉线派放在心上,摇了摇头,一脸魅惑的栖身过去,娇声道,“龚道长,我听如儿说,你将那崔梦晓给捉住了?不过后来又让她给逃了?”
    崔梦晓?
    龚世明想了下,这才想起这是自己捉住的那女子的名字,不由老脸一红,有些尴尬的干咳了几声。
    对于他而言,若不是小瞧了这个才刚刚开始修道的崔梦晓,也不至于让她在自己手里给逃了去!这事若说出去,指不定会让别人怎么耻笑他呢!如此丢脸,不说也罢!
    福天娘娘和龚世明认识许久,也知道他这是恼羞成怒了,不由换了话题道,“龚道长,你若是帮我捉住了那崔梦晓,我自然有办法帮你将龚麟的三魂七魄寻回来,到时候再随便找具身体帮他还魂,岂不是皆大欢喜?你的儿子也回来了,我也能够将崔梦晓吞噬……”
    龚世明闻言不由愣了一下,接着眼里都有了泪光,他激动的握着福天娘娘苍白的手,语气哽咽的道,“你真的有办法将麟儿的三魂七魄寻回来?”
    福天娘娘点了点头,笑道,“我自然有办法……只是,我这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那崔梦晓的血肉刚好和我的身体很是契合,若是吞了她,到时候我的魂体恢复到全盛时期,寻回龚麟的三魂七魄,自然不在话下。”
    “好、好、好!”龚世明连应了好几声,便急忙吩咐下面的弟子去捉崔梦晓。
    福天娘娘见他如此着急的模样,不由暗地里冷笑了几声,满是鄙夷的看着龚世明,心里嗤笑道,这随山派可是全真教的分支,不可食荤娶妻,而龚世明身为一观之主,不仅带头破了清规戒律,日日食荤,更荒唐的是在二十几年前竟然还和别的女子生下了一个男孩,就是那惨死而魂飞魄散的龚麟!
    龚世明从小便将龚麟带到了长乐观里,对外就声称是自己新收的弟子,而他怕那女子暴露自己,从而无法再竞争当时的观主之位,便将龚麟的生母给残忍的杀害了,连魂魄都没有放过。
    不过,念及龚麟是自己唯一的孩子,因此龚世明对他多有宠溺放纵,故此才会让龚麟变成如此手段残忍奸***子的人渣败类,而其他弟子也只能忍气吞声,被龚麟欺辱也不敢告到龚世明面前,因此上次司寇天睿才会借着时机,直接将修道不精的龚麟杀害,以报多年来被欺辱之仇。
    ·
    次日清晨
    清凉市所在的省份,是属于丘陵地区,因此山多,周围路途也较为崎岖,除了长乐观所在的那座大山之外,旁边还有其他连绵起伏的十几座高山,蔚为壮观。
    而此时,就在其中的一座深山里面,有两个人影正穿过前面一大片的灌木丛,其中一位年长一些,她似是走累了,停了下来,微微喘了几口气。
    “师傅,我们已经找了许久了,不如先休息一下?”
    那个年轻的女子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后的老妇,还是有些担心她的身体,便找了个树荫处,扶她坐了下来。
    那头发花白神情疲惫的老妇正是苏长老,她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虽是席地而坐,但是坐姿依旧端正,她见那年轻女子从自己身上取了个竹筒做的水壶,便接过来喝了几口,淡淡道,“半夏,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那女子正是与苏长老一起在长乐观宿下的半夏,她见苏长老喝了水,便收了竹筒,眉头有些微蹙,说道,“师傅,那长乐观果然有古怪……上次半夜时分,我见一名观内的弟子在后花园的假山旁遁地不见了,等我跟上去的时候,才发现那地上设有一处阵法,似是通往其他地方,我怕有人过来,便没有细看。”
    苏长老听半夏这么说,点了点头道,“最近我们住在观里面,那龚世明应该会小心行事,不会轻易露出马脚。”
    半夏虽然从自己师傅口里得知了长乐观的恶行,但心里还是有些不信的,毕竟长乐观隶属随山派,好歹也是和他们一样的名门正派,没道理去做这样的腌臜事!还和鬼物同流合污……
    “对了,师傅,上次来找您的那位张先生,他到底是何人呀?您竟然还答应他,教一个外人结绳之术……”
    半夏说这里,不由有些委屈,虽然她与崔梦晓只见过一面,但是得知自家师傅竟然要教她门派里的秘技,心里未免太不平衡,想她自小便拜入玉线派门下,都是几年后才能学那结绳之术的,而崔梦晓不过区区一个外人,却……
    苏长老听了自家徒儿的抱怨,叹了口气,勉强回应道,“那张先生乃一代高人,我二十几年前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模样,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他竟还是如此年轻……当年玉线派发生了一些事情,多亏了张先生出手相助,不然,只怕今天早已没了我们玉线派,如此大恩,就算是结草衔环,也是要报答的,更何况张先生应承过我,崔梦晓学会结绳之术后,绝不会再私自传给他人。”
    半夏听了,心里不由对那张归乾高看了几分,如此驻颜有术,又年轻有为,的确是一代高人呢!只是,二十多年前,门派里到底发生了何事呢?
    她有心打听当年发生的事,但奈何苏长老却不打算再说了。
    就在这时,从前方不远处传来了女子的惊呼,这才让半夏回过神来。
    苏长老眼神一示意,半夏便迅速走过去查看了,她满脸警惕,却见一十七八岁的少女,穿着剪裁得体的棉服,面容精致还画着淡妆,一看便知家境良好,只是不知为何她此时脸上满是惊慌,跌跌撞撞的朝这边跑过来,见到了苏长老和半夏,忙喊道,“你们快躲开!”
    半夏先前还不解少女这话何意,只见她身后还跟着一头凶猛的野猪,皮糙肉厚的,咧着大嘴,一对长长的獠牙上还挂着恶心的黏液,它由远及近,马上就要撞到那少女了。
    苏长老眼神一冽,双手结印,一根细细的红线马上出现在她的手里,她右手一指,那红线便如利剑一般飞快的闪向了那头野猪,瞬间就将
    那头好几百斤的大野猪给捆了起来。
    那少女回头一看,见那头野猪虽然还是发出凶狠的哼叫声,但是却再无法动弹,她一下子就脱力的跪倒在了地上,小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惊喜。
    那头野猪着实有点大,而且又经常在泥地里打滚,身上就跟穿着一件盔甲似的,估计就连一般的枪都伤不着它。
    少女见野猪被制服了,坐在地上缓了许久,这才起身向苏长老和半夏道谢,“谢谢,你们救了我……我师兄就在附近,你们等我一下,我让我师兄给你们酬金。”
    苏长老摇了摇头,态度冷淡并未说话,反倒是半夏搭话道,“小妹妹,你一个人怎么会来这深山里?”
    看她一身打扮,也不像是所谓的驴友,来这深山里露营的。
    而且,苏长老一出手便是直接用红绳将那头野猪给捆住了,若是一般的人见到,还不知会有多惊讶,而这少女却好像平常见惯了似的,不言不语,面上也无讶异之色,实在是有些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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