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苒心中对她所使用的法术尤为好奇,要知道,这种力量在这片大陆是受天道的控制的。
就比如说,秉华虽然已经成神,不再受天道的控制,身处轮回之外,但是在这里却不能滥用法力擅自大幅度改动天道的棋子,即,命运之子的命运,也不能肆意运用法术,否则会带来巨大的变故,自身也会产生业障,即因果报应,有因必然有果。
她呆立了一会儿,带着落英偷偷去将之前收集起来的箭尖磨得锋利,又寻了些木材勉强做成筒状用来装箭进去,背在身后试了试,发现还不错,便又将东西藏进迷宫之中。
落英虽然帮着忙,心里却很是不安。
“姑娘,我们做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你如果是为了射杀那女子,定然是不能的……”
黎苒和落英正从洞穴往外走,她一听便知道落英是在担忧,并且十分抗拒和那些人正面对抗。黎苒不傻,自然不会那么做,更不要说她的身体虚弱非常,与她们正面对抗自然是下下策。
“你且宽心,我自是不会那般的,这些准备是为了进去生门和死门,我总觉得,那里面肯定是有提示的。”
“这样啊。”
落英抖了抖,脚步都沉重了许多,黎苒心知她是怕了的,却也不强求,她需要一个盟友,一个暂时可信之人即可,即使落英拒绝了她,她也不会怪她,只是要费力另寻一人结伴进去探上一探,因为,这是唯一能出去的希望!
好在,落英思考了一段时间,慢慢坚定下来,任劳任怨得跟着她四处探索着,黎苒知道,她们两个起码暂时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必须得相互依靠。
好在这些人虽被限制着食物,水倒是充足的,洞穴一处有着一个小喷泉,大家都是到那里面自行取水喝的。
黎苒告诉落英,让她存放些食物,她自己也偷偷地将那些不容易坏的食物通过自己那宽袖藏了起来,再放入迷宫某个角落里。
除了发放食物的时候,她又沿着洞穴边缘四处查看,其实,将它称之为宫殿更为恰当,这里除了小部分未施工的地方,实在是太奢华,太富丽堂皇了,但是,宫殿虽美,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触碰、使用的,这,也是这里的规矩。
黎苒已经猜测出这里是皇陵,便回想着于此相关的一切知识,她知道修建一座皇陵是十分浩大的工程,并且免不了大肆杀戮,这个地方很明显是有一部分尚未完工的,并且这些装饰的风格并不是百年之前的风格,通过这些细节不难判断出修建时间。想来工匠也知道建皇陵的人是要陪葬的!她不相信那些匠人会不给自己留后路。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出口一定就藏在皇帝的棺材附近最为显眼却不能触碰的地方!
皇帝的棺材和陪葬品有及大的可能会放在生门或死门中,这两个地方都很危险,要进去哪边还需要好好思量一下才行。
她整理着思路,一路查看,倒是发现不少东西上都纹着蝎子等毒物,看样子,这里确实是异域之王准备的墓穴了,她的猜测没错,没想到那鬼物竟然将她掳到了千里之外的异域!恐怕她们与异域皇室关系匪浅,此番定是,多灾多难。
而且,他们居然可以将秉华和她彻底分开,实力非凡,不可小觑。
早在之前,她就试着呼唤秉华,却未得到丝毫反应,应该是被这些人用某种办法给困住了,一时半会儿挣脱不开,才让她劫走,或者他本来就无意阻难,却被人发现,然后困住。
以秉华的个性,应该是第二种才对。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秉华为了遮住仙气,使用了仙器将自己化为凡人,等到那异域女子凌空而来时才发现迹象,尚且还在犹豫要不要干扰的时候,这些人便干脆利落地放倒了所有人,更是当着他的面将黎苒卷走。
他看着这些人身上魔气四溢,肆无忌惮地用着力量,一阵火气就冒上来了,刚解开仙器,那溢出来的力量便吸引了所有魔物的注意力,本来张开口吞食着活人的蛇纷纷化为了人形朝他扑了过去。尚未恢复的秉华被阻拦在外,只得凭着肉身所有的力量挥舞着长刃疯魔似地斩杀着这些魔物。
待他将这些人斩杀殆尽,黎苒早就不知所踪了,他呆呆地立在原地,即使知道她只是在历经劫难,依旧心慌得不能控制自己体内的暴虐之气。
他黑色的长袍无风自动,墨发也飘动着,身上的金色符文忽大忽小,在半空中浮动着,时隐时现,巨大的力量在他身体中穿梭起来,他痛苦地扬天咆哮这,白玉般的脸颊上竟然显现出一道道裂痕,看上去像是要被不知名的力道撕裂开一样。
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秉华这才像是被惊醒一般缓过神来,恢复如常,他往声源望去,正看见匆忙下马的男子跌跌撞撞地爬上马车,掀开帘子见到里面空无一人,力道一松又跌落在地。呆滞地恍神了一会儿,又反应过来,去翻看每个人的面孔。
此人,正是心中不安,又一路追赶过来想要送黎苒回去的泽无。
秉华想要走过去,刚一动作,却被他恨恨地盯着,便又停下了动作。待他查探完,秉华才向他走去。这人本是古仕画走出来的琅神谪仙,如今却失魂落魄至此,秉华心中涌上万般情绪,却也只能懵懂无知地被动接受这份酸楚。
“她被魔物劫走了,东北方向。”
“你是谁?”
“你无须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只会保护她。”
“保护?你保护住了吗?不需要你多此一举!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自己会去找她!”
“凭你?也配?”
他嗤笑了下,似乎嫌对他的打击不够,又补充了一句,“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正视的人。”
这样的羞辱,泽无根本就不会再放在心上,他所珍爱的人爱着他的一切,根本不在意他的样貌,他早就,对他人的讽刺无动于衷了,之所以掩盖面貌只不过是为了避免麻烦而已。
他取下面具,冰冷地和秉华对视。
“我当然有资格。”
秉华听着他说着,语气中盛满了幸福。
“她心悦我而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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