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生说是给她洗澡,果然一点都没做其他,几乎将她搓掉了一层皮后,闻了闻她带着沐浴清香的身体,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总算干净了。记住,以后不许随便见别的男人,否则,下次就不是用水洗了。”
顾千彤忙不迭答应,这用水洗都这么痛苦了,要是换做其他,她还能有命吗?
“好了,今天你乖乖自己睡,我还有事,先走了。”季凉生揉了揉她湿漉漉的头发,随手拿过吹风机塞进她手里,“你自己记得吹。”
看着季凉生急匆匆要离开的样子,顾千彤忍不住想问他要去做什么这么着急,忍了又忍才终于没有问出口。
她有什么立场去问呢?想来应该是去筹备他们的婚礼吧,毕竟婚礼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在他们举行婚礼的前夕,顾长远居然会出现在她面前。
顾千彤只觉得万分讽刺,自从他们离家后,母亲住在医院里,她们的日子何曾的艰难,可是顾长远从未管过他们。
现如今,她不需要顾长远了,他倒出现了。
也不知他是怎么找到的这里,就在季凉生的那套小公寓外,顾千彤被顾长远堵住。
“你来这里做什么?”顾千彤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早年间的怨恨已经转化成了漠然。
顾长远看起来分外的焦急,看到顾千彤出来就忍不住想要拽住她,顾千彤后退几步,躲过他的亲近,他叹了口气,这才作罢。
“千彤啊,你莫要怨恨爸爸,爸爸也是为了这个家啊,你或许不知道,我们顾氏的生意出了很大的问题,当初也是借着千柔跟凉生的婚约,才堪堪维持住,可是现在,顾氏再一次出了问题,千彤,之前是千柔给顾氏换来的喘息的时间,现在爸爸求你,帮帮顾氏度过这一次的难关吧!”顾长远说得那叫一个老泪纵横。
只是顾千彤却越听越迷糊,顾氏有难为什么找她啊?她又不熟悉顾氏,更不曾经手过顾氏生意,找她帮忙无异于让瞎子点灯。
“说重点。”她不耐烦催促道。
“季凉生那小子,利用顾氏如今的危难,提出要让你代替千柔嫁到季家,以顾家长女的身份,如此他便会动用季氏的力量帮助顾氏度过难关。”说起这个,顾长远就有些恼怒,可为了顾氏却不得不听从。
顾千彤微怔,她没有想过季凉生居然会想娶她。
她原以为他只是想要折腾她,直到对她没了兴趣,便将她一脚踢开,此刻说要娶她,这究竟是想起了过往,还是只是他的一个计谋?
她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她是想嫁给季凉生,可是却不想在这个档口,以这种方式嫁给他。
这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折辱。
“我不会以这样的原因嫁给他,我顾千彤若是要嫁人,也是因为喜欢,而不是作为你的棋子!”顾千彤不想再跟顾长渊纠缠下去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顾长远一把拉住顾千彤的手臂说道:“我只是以父亲的身份来通知你,婚约早已更改,不管你想不想嫁,你都必须嫁给他!”
顾长远说完就离开了,仿佛之前那个好声好气似乎要跟她缓和关系的人不是他似的。
果然顾长远从不曾在乎过她们母女,如今想起她来,也只是因为她还有被利用的价值。
她看着顾长远离开的背影,心里苍凉一片。她很想亲口问问季凉生,到底为何,为什么要跟顾长远做这种交换,她一点都不想跟顾家有牵扯,从她们当年离开之后。
这一日,顾千彤没有去公司,也没有留在小别墅,而是晃晃悠悠随便找了个方向走着。
手机安静如斯,她等待的解释始终没有出现,她不由得自嘲地笑笑,果然高看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网络世界的信息更新速度那叫一个飞快,前一日还在大肆报道顾氏大小姐顾千柔跟维语董事长季凉生的婚约,今日却骤然转变了风向,变成顾氏长女顾千彤替妹嫁夫,只因前些时日爆出来的关于顾千柔的丑闻。
网络上的水军们大肆宣扬顾千彤运气如何了得,手段又如何了得,终于在顾千彤忍不住想要辩驳,撇清这件事的联系时,季凉生出现了。
也不知道季凉生是怎么找到她的,待看到他满面风尘甚至神情还微微有些担忧顾千容时,她莫名觉得很舒爽。
季凉生从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像是责问又似乎恼怒地问她,“为什么不去上班?你难道想毁约不成?”
提起合约,顾千彤不由得笑了,“毁约的,难道不是你?今天顾长远来找我了,说你要娶我,季凉生,你真的想娶我吗?”说到最后,顾千彤声音莫名有些颤抖,心里说不清楚是在期待他说是,还是说否。
季凉生沉默了一瞬,下一刻蓦地抬起头,满眼的嘲讽道,“我只是不想娶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顾千彤当然不会认为,季凉生的意思是,她才是他喜欢之人,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便不会这幅表情了。
“上车吧,我们回家。”季凉生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上了车。
顾千彤怔了怔,还是走了过去。
一路上,季凉生薄唇紧抿,只是专注地开着车,沉默而强硬,并不对她解释只言片语。
车子终于安全抵达小别墅,一进屋,顾千彤就发现了被摊在桌子上的一份合约。
她走过去细看,却是情妇合约的升级版,协议婚约。
她的心瞬间凉了一半,果然她还是期望太高了,季凉生根本就不是想娶她,只是在她跟顾千柔的选择中,选择了她而已。而这,似乎无关爱情。
“如果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签了吧。”季凉生随意地在她面前坐下,而后将笔推了过去。
顾千彤看着那份合约,强迫自己挨条细看,合约没有任何问题,除了对她稍稍严苛一些,倒还能做到。
可是她不想,不想自己的婚约掺杂任何杂质。然而她并没有反对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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