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撇撇嘴,看了眼殿外的方向:可是她真的听到了……
王宫门口,地面“哒哒”地震动着,守门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终于看到远处朝这里而来的火把、马蹄声也终于清晰可闻时,他们终于拔出了腰间的刀,面露警惕。
转眼间,那片熊熊燃烧着的火把便近在眼前,火把之下,是黑压压的骑兵。
“你们是何人?!”一个士兵举着刀上前,大声问道。只是到底有些色厉内荏。
谢扶骑在马上,却并不看他,只是举起手中的利剑,指了指那扇紧闭的大门,吩咐道:“将门撞开。”
“是!”骑兵让开路来,便有一排士兵抬着撞门柱而来,负责守门的一个领头的士兵刚要带人上前阻拦,便对上了谢扶黑沉沉的眼,动作竟硬生生顿住了。
谢扶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要想清楚,他值不值得你们为他而死。”
“你们也有家人要顾,若不想成为吾剑下冤魂,便休要阻拦!”
那人怔愣一瞬,他咬了咬牙,还是收了刀退开了。
“咚!”
一声巨响,那巨大又华贵的大门轰然倒在地上,溅起一地尘。
谢扶看着那洞开的大门,眼里有寒光划过,他抬了臂,将手中的利刃对准门内——喊声和马蹄声瞬间响彻天地,仿佛要刺裂这混沌的昏暗,迎来黎明。
入了宫,几位将军朝谢扶行了礼,便带兵去控制别的宫门。此时宫里大部分人都不知宫内已然哗变,只有离前门近些的宫女宦官们听到了声响,连忙做着自己的打算。
谢扶下了马,随手撒了马缰,马便撒着蹄子往一个方向乱跑,谢扶也不在意,更不理会那些小范围的骚乱,他只是提着剑,披着黎明前那昏暗的天幕,大步往一个方向走去。
寝殿。
前殿的事大概还未传到后宫,这里还安静得很。谢扶用刀背砸昏了一个见着他要叫出声的宦官,那些宫女们便想要尖叫出声,一对上谢扶的眼,便生生把声音吞了下去。
“不想死便快走。”谢扶面无表情地扫过她们,声音平静。
那些宫女便颤着身子赶紧四散逃开了,却到底不敢叫。
总算清完了人,谢扶便踏进了那寝殿。殿内依旧燃着那些让他作呕的香,纱幔层层围绕,谢扶举起手中的剑,一路走一路干脆利落地砍着那些纱帐,轻纱落了满地,视线里便终于没了遮挡的东西。
终于到了床边,床依旧被层层的纱幔围绕着,里头有令人作呕的声音传出来。谢扶面无表情地举起剑,轻轻一砍,围着床的纱幔便落了一地。
“啊!!!”
一见着谢扶,床上未穿衣服的女人尖叫出声,一旁一个散着发的男子也睁大了眼睛,直往中间那人身后躲。
沮渠金阙狠狠将怀里的男人和女人推出去,他将手搭在膝上,眯着野兽似的眸子对上谢扶漆黑似夜的眼,吐出两个字:“丹、漆。”
“是我小看你了。”樱桃
谢扶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朝他举起了剑,道:“我叫谢扶。”
说罢,他眼里闪过一道寒光,那剑便破开空气猛地朝着沮渠金阙的心口刺过去——想一个人彻彻底底死,自然要将这利刃,刺进他的心脏。
那一对男女早就跌跌撞撞下了床,瞧着这一幕说不出话来,只是满脸惊惧地发着抖。
沮渠金阙却滚了一下,躲开了那一剑,他猛地朝谢扶扑过来,眼里寒光一闪,便制住了谢扶拿剑的那只手,他捏着谢扶提着剑细瘦的腕狠狠一错。
“咔嚓”、“晃当”
骨头折断和剑掉在地上的声音便混在一起。
沮渠金阙将谢扶猛地拽到跟前,他狠狠捏了对方的下巴,野兽似的眼里酝酿着疯狂:“不,你是丹漆,永远是丹漆。丹漆,”他对上他的眼:“认错。我便绕过你。”
谢扶却像未感觉到疼痛一般,只是用那双裹了寒光和夜色的眼与他对视,突然,他面上浮出一个冰冷的笑。
“噗呲”
是利刃扎进血肉的声音,沮渠金阙睁大了眼睛,他怔怔松了谢扶的腕,低了头,便见谢扶的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匕首,那匕首的刃,现下正端端正正插在自己的胸膛。
沮渠金阙的口中溢出大口的鲜血,他往后跌跌撞撞踉跄了几步,心口还插着那把匕首,他看向谢扶,眼里爱恨交织:“你真的要我死。你这般恨我。”
谢扶面上却浮出一个笑,眼里平静无澜,他道:“不,你死了,我报了仇,我便不会再恨你。”他一字一顿道:“你不配让我一直恨下去。”
说罢便转了身,往殿外走去: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做。
沮渠王睁大了眼睛,终于倒在在地上,他口中溢出更多鲜血,眼睛却依旧看向青年的背影,泄着恨与偏执。
走到殿门口处,谢扶抬头看了眼天空,现下已是破晓了,太阳正往人间投射了第一道光明。
“啊!!!”一道尖利的叫声响起来。
谢扶后心一疼,他身子颤了颤,转了身便看到刚刚那女人,她眼下挂着泪,面上满是惊惶,她手里握着那把沾血的刀,一对上谢扶那黑漆漆的眼眸,刀便掉落到地上,她咽了口唾沫后退几步,颤着声道:“你、你杀了大王……你要我怎么办……”北凉王一死,她这样的妃子日后便再无活路,都怪这人……都怪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