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赵管家所说似乎因为哪个郡县出了灾况,主子的事务陡然变多。
接着,连着两日,封景荣甚至都无空回府。不过好在有派人回府传了话,洛华倒也安心了不少。
这几日,学堂之中风平浪静,自那次以后,王子凌也未再来找过洛华的麻烦,两人间也算相安无事。
今日,洛华如往常一般在学堂认真听着徐宗正讲学,因为天气愈发寒冷,整座凉亭皆被厚实的毛皮褂包了起来,旁边烧着炭,很是暖和。
到了年末,恐有考学,众人也都听得相当认真,整间亭子内只听得徐宗正一人的声音。
“少爷!少爷!”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小厮打扮的男人从外面慌慌张张得闯了进来。
突然而来的喊叫声自是打断了徐宗正的讲课,徐宗正将书放了下来,皱了皱眉,声音严厉:“你是何人,怎么在这大呼小叫,扰乱讲学?”
“徐大人,恕罪!徐大人恕罪!”那小厮连忙道歉,“是小的失礼了,只是这情况十万火急,我家老爷喊我家公子回去。”
“你是哪家的下人?”徐宗正方问完。
王子凌就站了起来,很是不解:“小福,你怎么跑这来了?”
“少爷!少爷!老爷喊你立刻回府了!”小福瞧见王子凌,连忙跑过去。
“我爹?哦,我爹回来了?”王子凌倒是没觉得什么,态度稀疏平常,“我就说我爹这么大人能出什么事?一夜没归家,瞧,把我娘吓得。看来不出我所料,八成是出去玩了一晚上了。”
“王子凌,家事上外面去说。”徐宗正有些动怒。
“是,老师。”王子凌摸了摸鼻子就拉着小厮到了凉亭外。
“你干什么啊!没瞧见小爷在听学吗?”
见王子凌还悠哉的模样,小福都快火烧眉毛了。
“少爷!你快些回府吧。你若再不回去,老爷他就要亲自要逮你了。”
“逮我?为何?”一听这话,王子凌这才感觉到大事不妙,一下拽住小福的袖子,皱起眉头来,“不对啊!我这几日安安稳稳的,除了学堂和府里,小爷我可是哪都没去,我爹做什么逮我啊!”
“我不知啊!少爷!你还是快跟小的回去吧。”
王子凌愣了愣,脑中不断思索着,忽然摆了摆手,“不,不对劲,不搞明白,我不回去。”
“少爷,你快点回去吧!”那小厮都快要急哭了。
“我又不傻,你瞧瞧你这哭丧的表情,我爹肯定不知为了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火冒三丈了。我眼下同你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笋条爆肉。”王子凌也算是身经百战,越说越觉得自己讲的很是有理,“我得跑,无论是何原因,等这风头过来,再回府也不迟。”
“少爷啊!跑不得啊!你跑了!你让小的怎么办啊!”小福在那哭喊,然而王子凌也在心里拿定了主意。
“你怕什么?我爹还能杀了你不成?”事不宜迟,王子凌拍了拍小福的肩膀,准备直接跑人,然他方抬起头,瞧着远处的身影,脸就直接吓抽了筋。
“跑?!你这狼心狗肺的小畜生!你往哪里跑!”
外面传来一声爆呵。
洛华身子一颤,他停下笔,一抬头,就瞧见一个身影狼狈不堪的从凉亭外狂奔了进来。
“爹,爹,爹……有话好好说,这大庭广众的,老师还在这呢!你这是要做什么啊!”王子凌惊恐万状,他万万没想到他爹竟然真如那小福所言,杀到这学堂里来了。
真是天煞要人命了。
“王大人,您这是——”徐宗正蹙了蹙眉,瞧着这一手执鞭,一手握棒的人,只觉得头疼万分,不得不开口相问。
王洪峰,王子凌的爹,当朝太仓令,不同一般文官,说来也奇,竟是个弃武从文的。
王洪峰自幼习武,向往沙场征战,这分明是个做将军的料,却因为自家老母以死相逼,放下屠刀,捡起书本。
努力寒窗十几载,竟然当真考取了一个功名,当了一个街亭长,之后又是沉浮十几年,混到如今的位份上。
“徐宗正,惊扰您了。但今日这事,您就不必管了,这是我们王家家务事,待我把这小孽畜逮回去,马上就走。”王大人中气十足,一身的腱子肉,一双明目紧紧盯着在那瑟瑟发抖的王子凌。
“给我滚起来。”鞭子啪的一下就砸在了地面上。
王子凌一个寒颤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爹,爹……你、你这是做什么?”王子凌忍不住往后退一步。
“你给老子过来。”王大人吼道。
王子凌不敢反抗,只有压抑着心里的恐惧,走上前去。
“爹,爹,你这是要做、做什么!”下一刻,王子凌就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那根长鞭捆了个结实。
“让各位见笑了,徐宗正,我们父子两马上离开,不叨扰诸位了。”
规规矩矩得向徐宗正行了一礼,王洪峰直起身,又狠狠瞪了王子凌一眼,手上鞭绳一拽,王子凌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回府再与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好好清算!”
两人吵吵嚷嚷离开,徐宗正摇摇头只有继续讲学,然不少人已被王洪峰的可怖的气势震得不轻,心神一时收不回来了。
“真是恶人自有人磨。”看到王子凌遭殃,巧红倒是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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