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窗帘躺上床,他双臂枕在脑后:[以封星诺现在和杨氏的关系,听见我说他杀父仇人是杨氏,在得知唐氏跟杨氏是对头前提下,还会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想利用他击垮杨氏,弄得杨氏一蹶不起。平衡者这招挺狠啊,换做个普通人,知道真相,可能会相反设法的告诉封星诺,让他找到真正仇人报仇,我就不一样了。]
[你哪里不一样?]系统没忍住搭话,吐槽道,[你也想让他知道真正凶手,想让他报仇雪恨,不然这个任务怕是要废。]
顾司轻笑:[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在封星诺查他杀父仇人这件事上,我不会露面。]
[你打算怎么做?]系统问,[每次你心里有打算的时候,我都觉得挺慌张。]
顾司笑了起来:[别慌,这次我说不露面就是不露面。做一个暗地里的棋子,帮助封星诺彻底的改邪归正。]
系统呵呵笑了两声表示质疑。
以顾司的三观和耐心,看见眼前的局势和了解的情况会有这种想法很正常。但系统觉得平衡者的设定不会这么简单,否则封星诺身上不会有个万人迷的标签。
系统能想到的,顾司转瞬也想到了,他将手从脑袋后面拿出来,认真沉思:[太片面了,平衡者不会安排这种剧情给我,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隐藏剧情在。剧本给的本就不完全,他让你给我看的杨氏和唐氏的过往,是想误导我。]
一旦弄明白平衡者的用意,顾司就格外的冷静。
[我要真按照刚才的想法去做,会被封星诺察觉到,以他的聪明才智会反查出是谁埋下他查到的证据,这只会让他觉得我是花了心思设计他去对付杨氏。]
五分钟不到的连续反转思考结论,转的系统变成了一张懵逼脸。
全然不知道顾司是怎么跳开平衡者的陷阱,干瞪眼之外,干巴巴夸了一句:[你好厉害。]
顾司还陷在思绪里,没有回应系统的夸奖。
开局剧情走得不到百分之五,就收到平衡者的陷阱,这对顾司而言,算不上多美妙的体验。就是这不美妙的体验让顾司确定平衡者在不断试探他、打磨他、锻炼他。似乎想把他培养成一个不受外界影响的无情人。
平衡者仅凭自己的想法在打磨他,却从不曾了解他。
他是顾司,他是他自己,不是个顺应别人设定改造的方程式,也不是提前设定好的一段程序。
平衡者这么做,刚好戳中他的逆鳞,他生平最讨厌强势插手他人命运的人。
这些不动声色的阻难,落在他眼里就成了战书,即便平衡者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他也没法和对方和平相处。三观不同,强硬勉强塞在同一空间里,不是他完蛋就是平衡者完蛋,总要有一个受惩罚。
他调整姿势,靠在床头柜,随手拿过一本书:[平衡者和你们一样,能处在人脑海里?]
系统不知道他沉思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导致他忽然问起平衡者的事:[他不能。平时靠专线和我们联络,每当执行人刷够求生值,我们会回到任务颁发点,他会在那等着我们。]
[他长什么样?]顾司问。
[他没有具体的形状,也没有具体的生存方式。我们见过他是人的模样,也见过他是猫的形态,只要他想,他能变成任何样子。]系统到现在还不懂他问这些到底想做什么,只是出于执行人和系统间微妙相处的平衡,说出些不受禁止的内容。
[还真是强大啊。]顾司嘀咕了一声。
这话落在系统的耳朵里,就是称赞,系统不禁跟着夸奖:[他确实很强大,我们的世界很大部分都靠他支撑。如果不是有他在,世界早就崩塌了。]
顾司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速度过快,让他没能抓住,直觉告诉他,这闪过的念头就是平衡者磨炼他的原因。
逝去没能抓住的只能可惜,顾司轻叹了口气:[谢谢科普。]
这声谢谢让系统受惊若宠,连说不客气,见他放下书本,裹紧小被子沉沉睡去了,这才犹豫着和平衡者联络。
天亮闹钟响,顾司伸手拍掉,揉着晕乎的脑袋坐起来。昨晚睡得并不安稳,总是梦到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他心脏不好,家里人把他当朵娇花养,实际上他和娇花也只差一个性别了。想干什么都不行,就连考古专业都是背着父母偷偷改的,当时班主任知道他要报考古专业,惊得下巴都掉了。他身体挺健康,就是心脏健康不起来,这样子的身体配置去做考古,极大可能就做个纸上谈兵的人。
纸上得来终觉浅,他想入考古专业主要是想接触真实的历史,通过古墓的一切还原事实。
可惜了,他终究没能正式下一次墓,大学第一个月,连军训都没挺过去就进了医院。
直到心脏骤停,被鉴婊系统绑定,进入这些副本中。
这一时期的事,对他来说都是不能多想的过往。昨晚偏偏梦到了,真实的仿佛他又回去重来了一遍。
他抹去额头上因梦境冒出来的冷汗,一骨碌坐起来,手肘搭在膝盖上,望着面前的被子怔然出神。
[你怎么了?]脑海里忽然想起系统软乎乎的询问声。
顾司满腔复杂想要述说,想到系统的身份,又压了下去:[没事,睡懵了。对了,杨师诞和封星诺见面了?]
[见了。]系统注意到顾司的欲言又止,倒也不算太在意,是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他没必要强挖出顾司的秘密,让人不喜,[两人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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