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哥真的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
莫名的脸就有点发热,半响,悄悄靠近了一点,不自觉连呼吸都放轻了点,等他从沉迷美色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沈琛的床边上。
——沈琛家就一书房一卧室,整间房绝对只有一张床,他上回过来都只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上。
琛哥可能搞错了,陶恂有点小惶恐,正准备自己识趣挪一下的空挡里,沈琛已经从壁橱里翻出了一床毛毯盖在了他身上。
然后接了热水给他擦了脸和手,解开了他冷的发硬的外套,动作太过顺手,反而让陶恂有点反应不过来,直到最后沈琛把目光移到他的鞋子的时候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别!琛哥,我自己来!”
陶恂差点跳了起来,刚刚还僵的跟个木头人似的身体瞬间活络起来,几乎是手忙脚乱的脱了鞋袜。
简单洗漱过后陶恂又愣在那儿不敢动了,直到沈琛走过来才突然像只兔子一样迅速缩进了被子里。
——并开始做梦,琛哥会不会过来跟他一起再补会儿觉。
结果沈琛看了他一眼,径直往窗边走过去。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觉得沈琛看他的时候目光有些复杂。
陶恂以为他是为公司里的事忧心,连忙半撑起来一点开口:“琛哥,你别着急,许四说已经弄的差不多了,半夜卢经纬的电话没人接,我等天亮再打一回试试——”
刷的一声床帘被拉了下来,外面原来朦朦胧胧的一点天光也消失不见,房间里只剩下银白冰冷的灯光寂寥的落下来,随之也马上消失。
黑暗中看不清人的情绪,只有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陶恂只能记得方才那一瞬间沈琛回头的模样,眼里一片漆黑,只有余光中带着一丝微弱的光亮。
他看着那团模糊的影子缓慢靠近,然后朝他伸出一只手来。
陶恂屏住呼吸 。
然后那只手越过他熄灭了一旁灯光微弱的台灯。
“我知道。”沈琛站在他床头,居高临下的低头看他,从陶恂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下颌的弧度,削瘦凌厉如同刀刻,微微绷紧,天生就透露着些不近人情的味道 。
然后听见这个整个人都透露着不近人情的人对他说:“这些事我去处理,你好好睡一觉。”
声音虽然依旧泛冷,但已经是温和的范畴 。
陶恂本来想说事的,那些话突然就好像卡在了嗓子里,叫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直到沈琛走出去陶恂都没闭眼,他能听出来沈琛的脚步有刻意放轻的成分,但他觉得有些睡不着,他担心那样骄傲的一个人能不能接受这样巨大的变故。
琛哥争强好胜,这回被压一头不知道心里该怎么难受。
烦的忍不住抓头发,然后蓦然记起这是琛哥的床。
——这下好了,连头发都不敢随便抓了。
不知道琛哥怎么想的,烦躁的要疯了,怎么可能睡得着?
——睡不着的陶公子十分钟后抱着被子睡的真香。
......
沈琛在阳台上给许四公子打电话。
许公子实惨,刚刚睡了三个小时就被连环夺命扣吵醒,恨不得摔了手机,接起电话就是一通怒骂。
“陶恂你有完没完?不行你撞门成吗?他心情不好你在门外等着有个屁用,有本事去踹门你找老子干什么?半夜三更被拉起来到处找关系欠人情,我容易吗我?”
沈琛默默听他骂完,方才开口:“是我。”
许魏:“......”
不自觉坐正了一点。
这是对家里长辈才有的态度。
许四公子觉得这位出国四年回来的沈大公子虽披了幅年轻的皮囊,内里却与他们并不一样,他上不十分清楚,但大概是阅历和气势上的不同。
“沈哥有什么事儿?”许魏试探了一句。
“昨天夜里陶恂是怎么回事?”沈琛按了一下眉心,声音很是沙哑。
许魏家里有矿,做事看着放荡不羁,但其实就是虚张声势,实际上胆子小的很,上辈子虽然也是跟着他和陶恂为虎作伥,但因为胆子小见了一次血后吓破了胆子,回去老老实实的继承家业去了,所以后来被一锅端的时候才幸免于难。
许魏心里疯狂腹诽,陶恂半夜发疯了呗。
但话不能这样说,太欠抽,得委婉点 ,所以他开口道:“没什么,他昨天夜里脑子被门夹了,沈哥您就当看了个笑话。”
沈琛不想听他胡扯,直截了当的问:“钱呢?”
那边沉默了一下,许久没说话,半响才传过来一声极嘲讽的笑声,又有点说不出的意味:“我还真当沈哥你担心他了,原来是担心钱啊。”
“钱还回去,借多少还多少,房子车子都不卖,人情往来都算在我这儿,有人拿这个过来问就报我电话——这事儿谁问起来都跟陶恂无关了,记在我头上就是。”
话说完就挂,没留分毫余地,反而是另一边的许魏握着手机半天没反应过来。
哎,刚刚沈琛说什么来着?
于是两分钟后电话再一次响起来,许魏又给他回过来了。
“沈哥,那什么 ,”许四公子握着手机,尴尬了一下,“其实没钱,我唬他的。”
沈琛呼吸微微一窒:“......”
“那什么,我是觉得他这样投进去跟打水漂没啥区别,更何况你连门都不给他开一下,他昨天夜里疯了一个晚上,又不给陶家打电话——你这事儿一开始陶伯父就是不看好的,那么大笔钱谁能一时半会凑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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