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的代驾是梁岁辞的学弟,也是Z医大的,目前在读大三,暑假的时候拿到了驾照就想着平时空闲的时候给人代驾赚赚外快。
可能因为是新手对路还不熟,多绕了点路,等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楚宴进到屋子里坐了会儿,又被冻得清醒了许多。是的,他这房子还没有装暖气。
飞快地去洗了个热水澡,楚宴立刻钻进了被窝,被子很重却一点都不暖,几乎越睡越冷,他突然很想念小黎晰给他买的那间豪华复式大公寓。
那里有又软又暖和的天鹅绒被,有一张舒适的气垫大床,最重要的是,不用交房租。
早上仍然手脚冰凉地起床,被子里一点都不暖和。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让人一点赖床的想法都没有。
金灿灿的阳光穿过窗户,白酒的度数并不低,宿醉过后头疼欲裂,仿佛有一根针在细细地扎着脑中的神经。楚宴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又扯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渍。
放下毛巾,楚宴发现自己的眼角都在微微的发红,在白皙冰冷的面容上更加显眼。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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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已经提前了半个小时起床,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迟到了。
楚宴打完卡,衣服刚换完,还没进办公室便听到资料室门口几个年轻的小护士聊起天了。
“真是明星,我前天见过,就是最近那个什么《不负时光》里的男主……”
“是他啊,那我女儿可喜欢他了,能不能去要个签名啊?”
“还是别吧,医院不允许的。”
楚宴走过去,从资料柜里拿出今天要用的资料,就听到护士问他,“梁医生,你前天不是见到了那个大明星了吗,怎么样?是不是本人比电视还帅?”
“是挺帅的。”楚宴想了想,翻了翻手上的病历,“不过他今天应该就要出院了。”
“啊,好可惜哦……”
光是整理病人的资料都用了好久,再巡视病房开个小会,几乎忙得脚不沾地,这一晃就折腾到了将近十一点。
楚宴在洗手间洗了把脸,正好王冶此时也刚做完一台手术出来,他身上的绿色手术服似乎还没来得及换。
王冶一见到梁岁辞心中就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奇怪感觉,自己比这人先进医院一年,同样是在外科手术室,当时这人来实习的时候其实自己并不讨厌他,毕竟梁岁辞长得俊秀清雅,文文静静。穿着一身白大褂时简直干净漂亮地让人移不开眼,说起话来又彬彬有礼,对前辈也非常尊敬。可能这人自己不知道,当时医院暗恋他的小护士真是一点都不少。
后来在看资料的时候,偶然得知了这人与自己一样,也是在农村出身然后考到M市时,他心里甚至还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毕竟他知道,一个没权没势的人在这个寸土寸金,街上随便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千万富豪的首都脚下,日子究竟有多难过。
可就是这样一个与他一样的农村穷小子,却在一年内,仅仅只靠着一张皮相就轻而易举得到了他几乎奋斗一生也得不到的东西,豪车,户口,还有一环黄金地段的一套两层复式公寓。
这一切犹如毒舌一圈圈盘旋而上,将毒液注射进他的心脏。
他内心里瞧不起这样的人,可却又隐隐察觉到……自己这是在嫉妒他……
但有什么好嫉妒的呢?王冶忽然冷笑一声,昨天晚上的聚餐,杨立全都说了,他梁岁辞现在已经被人家黎大少爷给厌弃了,什么男朋友,不过就是包养嘛……
这跟出去卖的有什么区别,当初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有钱人闲来无事跟你玩一玩所谓的真爱游戏,竟然还当真?
“梁医生似乎气色不太好啊,昨晚没睡好?”王冶斜斜看了他一眼,眼底的讽刺几乎化成了实质。
没有男人艹就寂寞空虚地睡不着了吗?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这样充满恶意地想到。
楚宴将手放在烘干机下烤干,仿佛没有察觉到他语气中那满满的恶意,声音有些嘶哑地道,“可能是有一点。”
因为刚才洗过脸的原因,他的发梢还沾了点水珠,鬓发乖顺地贴在他雪白的侧颊上,薄唇轻轻抿着,肤色在头顶的壁灯映照下显出一种冰一样的质地。
王冶看着微微愣了神,心中暗骂了一声,心道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偏偏长得这么秀气。
“呵。”王冶甩了甩手,从洗漱台上抽出一张纸巾将手擦干,经过他身侧出去的时候故意重重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梁岁辞被他撞了一下,腰侧重重地磕在了大理石尖锐的棱角上,撞的很狠,疼得他不由自主地弯了腰。
“抱歉,是我不小心。”王冶靠在洗漱间门口,不痛不痒轻飘飘地回道,然后不等他回答便自顾自地大步走远了。
[宿主大人,他好可恶啊,我们教训教训他好不好?]
楚宴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和袖口,不以为意,[啊?为什么我们要教训他?]
[他……他欺负你!]2333从虚空中弹出来,平时一个巴掌大的身体竟然鼓了一圈,而且还膨胀了不少。
楚宴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是吗?我倒没有感觉到,而且这个,似乎不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呢。]
之前做炮灰,他就在兢兢业业地扮演一个人渣,所以,对于这个世界其他的人渣,嗯……他竟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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