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家的财富就是最大的利器,他并不觊觎它,只是不希望它成为某些人夺嫡的资本,早在听裴元冽说起慕容夫人的事儿后,他就决定要亲自走这一趟了,那天跟裴元冽分别后,他马上让齐轩跑了趟外城,请雷真帮他搞一份夺情之毒,第二天教导齐轩武功的师父就送了来,前几天他一直在研究,尝试配置解药。
“什么?!”
如果说先前他只是大惊,那现在就是彻底失态了,慕容御嗖的一声冲他的面前,近乎颤抖的问道:“你……你,你知不知道我爹是中了……”
“夺情,对吧?”
见他说得那么艰难,沈凉好心的替他说了出来,慕容御两眼瞪得更大:“你真的能解夺情之毒?”
若是如此,爹爹就有救了,父亲也不用再那么颓废了,天知道这两天他们兄妹三人有多怕父亲会追随爹爹一起离去,作为他们的儿女,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双亲有多相爱,多离不了对方!
“能不能解,还得先看看令尊的具体状况。”
沈凉不是拿乔,任何病状都有轻重缓急,若是没看到本人,摸清他的脉象和症状,他也不敢打包票。
“……请稍等片刻。”
深深的与他对视半响后,慕容御近乎失态的跑了出去,沈凉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情,也没有表示意外,只是,当才短短半个月就憔悴得脱了人形的慕容海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时,沈凉确是狠狠的震惊了一把,到底是怎么样的深情挚爱,才能将一个威武的汉子折磨成这样?
前世的他一开始的确深爱着秦云深,可再深的情,在常年得不到回应后都不可能还维持不变,后面的几年,与其说他是爱他,不如说他是习惯了认命了懒得挪窝了,再后来他当了皇后,母仪天下,无形中又多了份对天下苍生负责的使命感,所以他为爱累及一生,却从未触及到真正的爱情。
“沈公子,你真的能解去内子身上的夺情之毒?”
身形不稳的冲到他的面前,慕容海赤红着双眼嘶哑急切的问道,现在的他已经顾不上沈凉是什么身份,十五岁的他又有没有可能掌握那么高深的医术了,但凡是有一点点的希望,他都不愿意放弃,哪怕让他拿整个慕容家去换。
“应该能,刚才我也跟慕容公子说了,一切都要等看过尊夫人才能下定论。”
沈凉原本就不是个冷心冷情的人,感动于慕容海对其夫人情深似海,他也没跟他绕圈子。
“好,那我们马上去,只要沈公子你能救我夫人的命,以后慕容家就听你差遣。”
哪怕满脑子都充斥着夫人的事情,慕容海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沈凉这个时候来,必是有所求,不过无所谓了,对他来说,任何东西都没有他的蕴儿重要。
“我们还是先看看夫人再说吧。”
没有马上接下他的承诺,沈凉笑着站了起来,一行人迅速移驾正院,慕容海与慕容蕴同住的寝室内,并没有跟随父兄一起出去的慕容安兄妹俩正焦急的等待着,见他们进来了,两人赶紧迎了上去,不过沈凉只是跟他们点点头就算是招呼了,视线不由得的越过他们落在梨花木大床上。
形如枯槁的慕容蕴安静的躺在上面,苍白的脸色已见死气,呼吸时长时短,仿佛随时都可能停止,身形更是瘦得只剩下皮包骨,晃眼一看宛如一具枯骨,整整三年的折磨,已是彻底拖垮了他的身体。
“沈公子……”
“我且看看吧。”
抬手打断慕容海,沈凉迈步坐在床边探出手,细白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脉搏上,慕容海一家全都屏住了呼吸,如同等待行刑的死刑犯一样等着沈凉的结论。
脉象忽快忽慢,忽跳忽止,一呼一吸间脉搏跳动至少八次之多,已是精气衰败的表现,沈凉不由得眉峰轻皱,又再确定了一遍才收回手。
“怎么样?夫人他……”
见状,慕容海焦急的询问,沈凉抬首看他一眼,摇头道:“死脉。”
“碰!”
“父亲!”
慕容海一个不稳就往后倒栽,幸得慕容御和慕容安反应快接住了他,借着两个儿子的搀扶,慕容海用力甩去内心的恐惧,几乎祈求的望着沈凉:“沈公子,夫人真的已经没救了?”
话说完,堂堂的七尺大汉,竟当着外人的面流下了两行清泪。
见者无不心酸,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慕容海正在经历着。
“出现死脉,多为正虚邪实已经到了极点,身体阴阳混乱,命在旦夕了,不过慕容家主,我并没有说不能救了。”
他刚才摇头是因为很棘手,并不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也不知道他在急什么。
“真的?!”
闻言,慕容家父子四人同时瞪眼惊呼,眸底迅速充斥狂喜,这段时间他们请遍了皇城所有名医,连太医院院首都让他们用金钱贿赂,悄悄请来给慕容蕴诊断过,得到的结论都是已回天乏力了,十死无生,沈凉是唯一一个说还有救的,他们又喜又惧,生怕下一秒微弱的希望之光又会熄灭。
“嗯,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迎着他们期盼的目光,沈凉微笑着点点头:“尊夫人虽是死脉,但原因却在夺情之毒,若能先解了夺情,再针对他的身体对症下药,应该还是能救回来的,剩下的就是调养了,以慕容家的财力,想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你们按照我的吩咐做,尊夫人又全力配合,我敢担保他再活几十年也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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