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不可谓比沈达更为犀利不留情,想保刘舒涵?做梦!
见过不要脸的,谁见过不要脸到如此极致的?卫泽谦已经坐在这里了,刘舒涵还想以侯府主母自居?别说他人,就是刘文锦自己在他的提醒下都不敢再理直气壮了。
“沈凉,说话客气点,侮辱朝廷命官是触犯律法的。”
狗眼!
他竟敢当这么多人的面骂他是狗,刘文锦眼底迸射出阴毒的光芒,一副要活生生吃人的模样。
“触犯律法?刘文锦,那你倒是让京兆府或刑部来抓人啊,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动本王未来的王妃一根汗毛!”
抢在沈凉之前,一直没出声的裴元冽微眯双眼,话里话外皆霸道强势。
“末将不敢!”
暗骂一声捣什么乱,刘文锦脸色不渝,又不得不抱拳躬身,裴元冽可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也怪沈凉嘴太毒,否则他又怎么可能当他的面回怼沈凉?
“不敢?依本王看,你胆子大着呢,刘文锦你给本王记住了,沈凉是本王未来的王妃,再让本王听到任何一句对他不敬的言论,本王都会拔了你的舌头!”
护妻狂魔裴元冽浑身慵懒的气息陡然凌厉,凤眸迸射出阵阵杀机,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并不是说说而已。
“清平王,据说你一个月前就出城狩猎了,怎会跟沈将军他们一起回来?”
眼看刘文锦气得胸口急速起伏,却是敢怒不敢言,太师又笑着开口了,看似平常的询问,其中却影射出皇帝最为忌惮的事实,裴元冽转头看他一眼,外泄的气势瞬间收敛,再度慵懒又莞尔的笑道:“本王爱跟谁一起就跟谁一起,太师难道还想管束本王不成?”
“不敢,王爷乃皇上的亲外甥,本太师可管不到王爷头上,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太师的随口一问,倒是恰好好处。”
意味不明的说完,裴元冽懒懒散散的微眯双眼,摆明了不想再跟他们废话。
“你们说够了?”
经他们一顿争执,卫家人的情绪也平复下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沈达已经将主位让给了卫老将军,此时他正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们,从太师到刘文锦,再到刘舒涵沈萧,甚至是沈睿江两口子,见状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在场再也没有比他们更令人忌惮的了。
“沈睿廷,没死就给老子滚过来!”
卫老将军厉声一喝,刚吃了药转醒的沈睿廷身体一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他打击太大,身体根本支撑不住,沈翔不得不靠过去扶着他,在他的搀扶下,嘴上和胸口都还渲染着血花的沈睿廷一步步蹒跚的上前,被儿子一阵数落之后,他甚至已经不敢抬首去看坐在另一边主位上的卫泽谦了,本以为活过来的心生生被人剜了一个洞。
“岳父……”
“你没资格叫老子岳父。”
到了卫老将军的面前,沈睿廷挥开沈翔,碰的一声跪了下去,岳父两个字一出口就遭到了卫老将军愤怒的呵斥,沈睿廷只觉一颗心痛得已经麻木了,儿子们和岳父都说得对,他没资格,该死的为什么当初他就没有挖开坟墓看看,整整十五年的时间,为什么他就没有发现泽谦就被人藏在正院里?
他越是一副悔恨的样子,卫老将军就越气恼,瞪着他的虎眸跟要活生生吃了他一样,卫老夫人见状抢先道:“沈睿廷,我只想知道,十五年的真相。”
“岳爹……”
抬首望着他,沈睿廷已是泪流满面,从前卫家人全都不赞同泽谦嫁给他,只有岳爹温柔以待,可如今,岳爹也是冷若冰霜,他怕是也怨他没有善待他泽谦吧?该怨的,他信任他,把最疼爱的儿子交给,他却辜负了他的信任,害泽谦生生被折磨了十五年,十五年啊!
“沈睿廷,当初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老夫真是瞎了眼,信错了你,老头子说得对,你配不上我儿,不配做我卫家的儿婿。”
卫老夫人难得的疾言厉色,他并不是真正的脾气好,作为军权世家的当家主母,没点能耐和脾气,怎么可能震得住场子?当年他处处对他温和,是因为他的儿子喜欢他,不顾一切嫁给了他,为了让儿子幸福,哪怕同样不太喜欢他复杂的家世,他也温和以待,甚至还帮着劝慰家里的几个老爷们儿,却不想,他竟是如此愚蠢糊涂,害了他的儿,更害了他的两个外孙。
沈睿廷的身体忍不住晃了晃,熟悉的腥甜再次涌上喉头,但这一次他却硬生生将吐血的冲动压了下来,匐在地上嘶哑的道:“岳爹,我错了,我错了……”
快四十岁的男人,此时竟跟个孩子一样痛哭认错,要说不可怜那是骗人的,可在场却没几个人能兴起同情的**,他是可怜,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外祖,还是让我的人来说明吧。”
看都没看一眼沈睿廷,沈凉站出去微微躬身,太师和刘文锦不是想保刘舒涵吗?他就让他们死得明明白白,让他们亲眼看看刘舒涵的下场!
“嗯。”
卫老夫人点点头,同时用眼神暗示卫老将军和卫泽航兄弟几人不要再插手,他相信凉凉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至于要怎么报复,卫老夫人眸中快速滑过一抹杀戮,他们怎么对他苦命的孩儿,他就十倍百倍的回敬他们!
“袁韶。”
淡淡的扫一眼坐在那里的太师和站在一起的刘文锦兄妹与沈萧,沈凉紧紧拳头压下满腔杀意,凝声唤出袁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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