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去把雷真叫进来。”
背靠着裴元冽的胸口坐在床上沈凉虚弱的吩咐,他也该做点什么了。
“是。”
天枢摇光分别离去,裴元冽握着他的手,敛下眼心疼的道:“这件事交给我和外公他们就好,你还是好好休息吧,难得今儿精神头好一点。”
这几天他真的吓坏了,凉凉时不时的发热,每次他都害怕他会离自己而去,他实在是无法想象,若是没有了凉凉,余生将会如何,不,正确的说,他还有没有余生都不一定。
“没事。”
靠着他的沈凉微微摇头,嘴角渲染着一抹淡淡的笑痕,胸口的伤依然疼痛,却没有前两天那种火辣辣的感觉了,而且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给自己诊过脉,确定身体已经在逐步恢复中,应该不会再时不时发热,精神头也会越来越好。
“说话的时候伤口还痛吗?”
知道劝不了他,裴元冽只能强忍着心疼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痛,不过王爷如此疼我,我又感觉似乎不是那么痛了。”
事实上,他说话的时候还是痛,嗓子也依然是沙哑的,不过他不想再让王爷担心,这几天他担心得已经够多了。
裴元冽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啊,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哄我开心,当我没受过伤是不是?”
他家凉凉如此美好,让人怎么不打从心底里爱重疼惜?
“王爷知道我不容易,以后可要多疼疼我。”
沈凉嘴角的笑延伸到了眼底,主动讨要夫君的疼爱,丝毫没有羞臊的意思,他们是夫夫,这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情。
“遵命!王妃说了算,本王都听你的。”
低头在帮他头顶轻轻一吻,裴元冽极尽宠溺,不知不觉中,这几天累积的恐惧也慢慢消散,霍烨霖当日想得很对,只有沈凉才能让他活过来!
“主君!”
如果可以,雷真并不想打搅夫夫二人“久违”的温馨时光,不过他还是现身了,一来本就是主君召见,二来,他也担心他说太多会过于疲累,还在恢复中的身体支撑不住,寻常人受伤三四天后,在精心的照顾下,差不多已经能下床活动活动了,可他们家主君身体底子太差,怕是得等拆了线才会真正好转。
“来了。”
沈凉的视线移到他的身上,脸上还残留着幸福的笑痕:“另一拨人查得如何了?”
“抱歉主君,目前我们只知道箭头上的毒并不常见,其余无从查起。”
雷真难得自责的垂首,没有保护好主君就算了,连刺杀主君的人他都查不到,于他而言,这是相当大的打击。
“不关你的事,对方太狡猾,不过雷真,他们最主要的刺杀目标是我,恨不得我死的人并不多,你可以往这方面调查一下,说不定能会有所突破。”
“嗯?”
裴元冽雷真双双诧异:“当日你是替我挡箭,怎会如此确定对方要杀的是你?”
他们一直以为,刺客的目标是他。
“也难怪连你都被搞迷糊了,当时你只顾着护着我和佑儿,或许没有发现,那些箭的目标无一例外全部对准了我,我曾说过吧,我也是上过战场的,这一点绝对不会弄错。”
扭头看他一眼,沈凉神色淡然的说道。
“若是如此,我们追查的目标就能缩小了,恨不得你死的人,除了皇帝太后,就只有逃亡中的刘文锦了。”
裴元冽不会怀疑沈凉的判断,顺着他说的话,很快他就锁定了目标。
“还有一个人,陈国皇子陈致齐。”
那一天,他在陈致齐的眼中看到杀意,不过,沈凉又接着说道:“但我更倾向于相信是刘文锦,因为,他的身边还有个帝师章程,皇帝从前极为信赖他,哪怕不可能让他知道他那些秘密培养的影卫的存在,以章程的精明,怕是早已有所察觉,并利用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方法收买了其中的谁吧,如此就解释得通,他们为何会如此清楚皇帝那些影卫的行动了,我设计害得刘舒涵母子三人不得善终,刘文锦肯定恨死我了,疯狂之下孤注一掷也不是不可能。”
这是他能想到最合理的真相,陈致齐虽然也有可能,并且有那个能力,但他不清楚皇帝那些影卫的行动,要说那天的一切都是凑巧,那未免也太巧了。
“嗯,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如此说来,刘文锦等人还留在皇城?”
想到这个可能,裴元冽的脸色难看了,不止因为他躲在暗处,于他们而言是不定时的威胁,更因为,铁甲卫和幽冥暗卫都在寻找,却一直没有找到,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棋高一着,对他们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我更愿意相信,刘文锦他们先前已经离开了,他们是这几天才潜回皇城的,目的恐怕就是伺机杀我为刘舒涵他们报仇,谁知道我怀孕后基本没离开过王府,他们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就在这个时候,皇帝为他们创造了良机。”
“那他们现在可能已经悄悄离去了。”
雷真皱紧了眉头,要寻找一个刻意隐藏行踪的人,单是在皇城中就不容易了,何况是整个大秦?
“不。”
沈凉再一次否定了,裴元冽默契的说道:“他恨死了凉凉,在没有听到凉凉死亡的消息前,应该不会离开,所以,我们要封锁凉凉已经好转的消息,最好是再放一些烟雾弹出去,让他们以为凉凉危在旦夕,舍不得离开,为我们创造抓到他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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