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曾阁老心里咯嘣一声,知道今日怕是不会善了了,奈何他人困在宫中,要布局什么也没有办法,只能一边沉默一边思考着待会儿要怎么脱身,如果早知道付云溪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打死他他也不可能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曾阁老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付云溪夫夫根本不是恰好在这个时候回来,而是特地在这个时候赶回来的,说起来这都算是秦云天的过,一个多月前,当他们第一次想要散播流言,被幽冥暗卫暗中妨碍后,秦云天并未告知曾阁老,是以他只以为他们是最近十来天才开始对付谢阁老的,就算有人通知付云溪,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回来,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来人,宣杨万里!”
见他们态度坚决,皇帝也不得不照做,北国的进犯已经吓破了他的胆,他可不想再招来一个魏国,更何况还有个狼子野心的陈国和敌意不明的夏国,大秦可谓是四面楚歌,现今既有机会与魏国签订和平契约,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放过?
“臣杨万里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就等在外面的杨万里很快进来了,皇帝令他把谢阁老的案情再说一遍,杨万里躬身面向付云溪二人,简单又不失重点的说了一遍。
“万贵人在何处?”
谢言冷着一张脸迫不及待的询问,眸底难掩杀气,一旁的付云溪淡淡的扫一眼曾阁老:“还请秦皇将那个万贵宣来本殿亲自询问一番。”
“杨安,把人带上来。”
“是。”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没多久杨安就将万贵带了上来,皇帝抢在付云溪夫夫之前凝声喝道:“万贵,构陷朝廷重臣乃抄家灭族的死罪,你既是曾阁老府上客卿,可是他指使你的?”
“陛下,老臣……”
“闭嘴!”
闻言,曾阁老反射性的站起来喊冤,皇帝却毫不留情的将他呵斥了回去,曾阁老一张布满菊花褶子的老脸顿时难看到了极致,跪在地上的万贵见状连忙磕头求饶:“皇上饶命,是曾阁老命令草民做的,草民原先不肯,可曾阁老知道草民有一相好,用她的命威胁草民,草民不得已才照做的啊,求皇上开恩,饶命啊!”
若曾阁老强势,他肯定不会出卖他,但现在明摆着曾阁老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他也就没有死扛到底的必要了。
“竖子放肆!”
曾阁老拍案而起,瞪眼指着他怒吼道:“究竟是谁收买了你,竟如此陷害老夫?老夫与谢阁老同朝为官数十年,交情深厚,平素也没有什么过节,怎会构陷于他?”
他必须否认,不然等待他的下场怕是极其凄惨。
“陛下明察,草民不敢说谎,确是曾阁老命草民做的,若陛下不信,可派人前往草民位于阁老府的住所,在草民床下有几个坛子,其中一个里面装着当日阁老让草民捐抄谢阁老勾结魏皇的信函原稿。”
万贵也不是省油的灯,为了保住性命,连最后的手段都祭出来了。
“你……”
曾阁老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做梦也没想到他竟还留着原稿,如此一来,铁证如山,他根本无从抵赖。
“杨爱卿,立即前往阁老府,同时让人把阁老府控制起来,不准任何人随便出入。”
“是。”
看到这里,皇帝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杨万里领命而去,付云溪夫夫一扫先前的咄咄逼人,此时倒是淡定了下来,一时间,整个御书房都弥漫着一股几近叫人窒息的诡异气氛,大概一个时辰后,杨万里再次返回,将找到的原稿呈给了皇帝。
“碰!”
“曾阁老,你还有何话可说?”
看完原稿之后,皇帝拍案而起,这下他是真的怒了,并非单纯是做给付云溪夫夫看看。
“老臣知罪,皇上饶命!”
人证物证俱全,铁证如山,曾阁老如同泄了气一般,整个瘫软在地,在此之前,他做梦也想不到,为谢家开启的通往地狱的路竟会成为曾家的亡魂路,到现在他都还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付云溪夫夫回来了吗?不,不全是,因为,在此之前,杨万里就先抓到了万贵。
“你……你自己也说谢阁老与你同朝为官多年,彼此交情深厚,平时也没什么过节,你为何要构陷他?难道又是为了老五?”
皇帝手指颤抖的指着他,气得嘴角都冒泡了,几位阁老毕竟都是先帝留给他的辅政大臣,多年来他也一直依赖他们,当真正定了他的罪名后,他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难受的。
“老臣该死!”
为了保全五皇子,曾阁老没有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只是俯身扑在地上痛哭流涕,装作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希望皇帝能看在他多年辅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放过曾家的人。
“来人,除去曾阁老顶戴,押入刑部大牢,由刑部量刑定罪。”
“不,陛下,千错万错都是罪臣的错,请放过罪臣的家人,陛下……”
让刑部来量刑,他曾家子孙哪里还能有活路?
曾阁老再也无法故作姿态,抬起头嘶声力竭的大喊,可御林军已经进来三两下就除去了他顶戴,将他拖了下去,杨万里趁势挡住皇帝的视线躬身道:“陛下,臣要把万贵也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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