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司青颜一边揉头上的包,一边试图找到些许记忆,然而毫无所获。自从他醒过来,不时揉一揉脑袋,大包消了很多,祥叔依然不放心,劝司青颜去医馆看看。
想到那四个银元,司青颜嘴上答应,走出巷子,长腿一拐,上了大街。
卖布的,卖成衣的,卖杂货的,柴米油盐,酒馆饭馆,来往的黄包车与行人交织成一副流动的画,汽车不多,但偶尔出现一辆总能吸引很多目光。
“招伙计一个,薪资面议。”
“缺搬货员,进店详谈。”
招人的店不多,有的告示后面又写着,已招满,等等。
司青颜看了一圈,最后进了一家古董店,说是纯粹的古董店也不像,古玩字画都卖,奇石盆景也卖,还卖些劣质的书。
这里的东西没有标价,司青颜往博古架上扫了两眼,留着辫子的胖老板一抬眼皮,没好气道,
“碰坏一个,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店里缺人吗?”司青颜感觉这个老板可能比其他店里的老板更有钱一些。
“缺,你拿那个布把桌子擦一擦。”
老板眼睛小小的,长得白白胖胖,虽然有些年纪了,却没有褶,像个馅足料多的包子。
“看你桌子擦得怎么样,擦得好就留你当伙计。”
那桌子上没什么灰尘,只是因为木料颜色深沉,落了一点细小的灰都发白,很醒目。等司青颜擦完桌子,胖老板挥挥手让他出去。
“这样不行的,你擦得太快了,会把我的桌子擦坏的。”胖老板借口说得很敷衍。
自从他贴了招人告示后,就再也不缺人过来擦灰了。
反正他也不招人,只让别人擦灰,再赶走。
十天半个月了,每天美滋滋的。
“是吗?”
司青颜没有像胖老板想的那样忍气吞声出门,而是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刀。
他也没怎么样,就轻描淡写的用刀背磨指甲。
“你想清楚再说话。”
司青颜声音很平淡,也没什么威胁的意思,非常有礼貌。
“你想干什么?”胖老板并不紧张,他也是有防身武器的人。
他淡定的在身上摸了摸,然后摸了又摸,反复再摸。
胖老板摸遍全身,什么都没摸出来。
妈的,老子的东西呢?
“你是在找这个吗?”
司青颜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左轮手枪,啪地往桌子上一按。
“我要喊了!”胖老板情绪很糟糕,甚至想骂娘。
“你这里招人吗?”司青颜按住老板伸向手枪的肥手。
“招、招……”
胖老板欲哭无泪,想把手抽回去,但是手腕被钳得分外紧,没有办法抽动。
“一个月多少银元?”
“一……”
胖老板想说一块,但是手腕上的力道猛然收紧,他只得改口:
“一十,怎么样?”
这改口太不自然,胖老板肉痛无比,但也不想撕破脸。
大家各退一步,江湖好再见,这样不好吗?
“可以。”司青颜松手,任由胖老板拿走枪。
胖老板迅速上膛,拿枪指着司青颜。
“呵呵,小子,和我斗,你还太嫩……”
那瞬间,司青颜贴近胖老板,刀锋挨着胖老板的脖子,不时接触一二。
虽然胖老板长得很胖,但还是有一截短短的脖子。
冰凉的刀锋使胖老板笑容突然消失,鸡皮疙瘩不自觉冒了出来。
“什么?”司青颜握住刀柄,俯视着胖老板。
“我是说十块太少,十五块如何?”胖老板看不出司青颜的真实意图,背后全是冷汗,脸上挤出一个假笑。
“先预支给我。”司青颜敲了敲桌子。
“……你要抢劫就直说,你擦什么灰?小爷你是哪条道上的?我这珍宝阁可是温爷罩着的……”
胖老板一边从抽屉里拿钱,一边抱怨。
只要十五个银元,一看就不是能下狠手的人。
“不认识。”司青颜期待着自己来这个世界上第一笔薪水,盯着胖老板数钱的手。
“你这里不要再招人了。”司青颜收好整整十五块银元,把刀重新收好,临走前还交待了一声。
“哎。”胖老板应下,没动手,也没开枪。
珍宝阁给这边的地头蛇温爷贡献了不少保护费,他不用亲自动手,免得把自己搭进去。
但是……温爷要是动手,十五块银元根本不够。
白白咽下这口气?
不甘心。
还是得找机会解决这件事。
想到这里,胖老板关了店,暗骂几句,走向街角晒太阳的闲汉……
有钱之后,司青颜走路都觉得稳当多了。
他先去集市买了三十斤米,两斤猪肉,回来的路上,看见医馆,终究还是进去了。
这个世界没什么灵气,自己治自己,万一出了差错,治成偏瘫或者中风,想想都觉得惨。
“醒了就好,脑袋里的瘀血散了,再过个十天半个月,什么毛病都没有。”
“年轻人,身体有点虚,不打紧,慢慢调养……”
“气血不足,平日里要多走动,不要整天闷在院里读书,也得出来玩玩……”
“这个方子,喝七天,要是还有什么不舒坦的再过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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