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墨眼睁睁看着迪安举棋不定,拿着knight(骑士棋)晃来晃去,这马车都跑出去二里路了,一步棋子还没有放下,简直心累。
“主人,这是您的回合。”你没忘吧?
“唔。”迪安点头,目光不舍,“我不舍得让knight累着。”
这是在说我,还是棋?
“……”阮墨咬了下唇,没有答话。
见他不语,迪安干脆把玩起了knight棋,白皙的指尖来回摆弄,和黑色的棋子产生奇妙的对比,动作轻柔有力,怎么看都暧昧得厉害。
“墨,我有没有说过,你很漂亮?”迪安声音不大,不同以往和煦的腔调,浅灰色的眼眸闪过一丝迷醉。
“主人,漂亮对于骑士来讲,并不是一个夸赞的词汇。”阮墨睫毛颤了颤,目光撇向一边。
“抱歉,我随便说说。”迪安脸颊浮现一个梨涡,拈棋的手轻轻落下,总算是斜行了一格。
阮墨提示道:“主人,您这一步,knight会被吃掉的。”
“我知道啊。”迪安毫不介意,“你想吃就吃好了。”
“……”小骗子,你等着。
——— 挪威王宫。
一年一度的皇家晚宴。
车水马龙,宾客喧闹。
迪安入场,从踏进宴会大厅那秒,就吸引了无数上流贵族火热的视线。
“迪安,到父王这来。”老国王毫不掩饰对他的喜爱,直接就向所有的来宾公布,迪安·莫泊桑是他失散多年的小儿子,也是亚当·莫泊桑唯一的皇弟!
掌声雷动中,迪安点头微笑,目光纯澈,和一旁被软禁了半年,一脸皮笑肉不笑的亚当视线交错,双方均是公式化的扯扯唇角,眼底对彼此的警惕醒目之极。
这是迪安第一次见到亚当,果然如同信件上描述的一样,善妒又傲慢,心眼极小。
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两人不约而同地相看两厌。
。
一个伯爵见到气氛微妙,连忙令仆人抬出一副蓝布遮挡的巨幅油画。
“威廉,这是什么?”老国王兴致缺缺,“如果又是什么艺术家为我画的挂像,那还是拿走吧,皇宫里已经快要塞不下了。”
威廉伯爵神秘一笑,挥手扯开蓝布,“国王陛下,您看看就知道了。”
蓝布坠落,入目所及却是更加深邃迷人的一片幽蓝,老国王一下就被画中艳色倾城,人身鱼尾的鲛族少女吸引了视线。
他站直了身子,恍惚间伸出手指,直到触及一片温凉的画布,这才清醒过来。
“这是什么生物?”一旁同样看呆了眼的亚当迫不及待地问,浅灰色的眼底一闪而过想要占有的贪念。
威廉伯爵当下就风趣幽默地讲述了,一个画家在海上旅行时,是如何在一片海域邂逅东方鲛族的浪漫故事。
甚至最后,他还呈上了一捧圆润剔透的奶色珍珠。
“这就是那画中少女流下的泪。”
威廉伯爵说的信誓旦旦,引起宴会上一片热切的讨论声。
看着陷入诡异狂热里的挪威贵族,事先见过这画一面的迪安眉头微瞥,想起之前黑发骑士说过的话。
“主人,那副画沾了妖气,十分不详,若是被人买回家中日日观摩,一定会给买画之人带来厄运!”
迪安不详的预感越发明显。
———
晚宴次日,挪威国王便洒出重金,派出无数人马船只,悬赏画中的鲛族美人,心态急切,甚至抛出封爵的重赏!
丰厚的珠宝荣华,迷花了无数人的眼球,近乎大半有船的挪威人纷纷起航,前往东大陆的航线一时火爆,向导难求。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老国王撒钱一样捕捞鲛族的行为持续了不久,竟然真的有人为挪威国王献上了一只美貌妖娆的人鱼姑娘。
她有海浪般顺滑及腰的红色卷发,两耳尖尖容貌妖媚,歌声曼妙宛如天籁,被老国王养在为她特建的湖泊里,仅有不多的几人可以一观。
她能口吐人言,笑声清脆悦耳,被赐名,安琪拉。
……
自从安琪拉开到王宫,迪安把自己在画室中足足关了三天。
演武场,阮墨有些烦躁地用佩剑把二十个侍从拍的屁股开花,尤不解恨。
系统扼腕叹息:“你就该在来的路上把人办了,你看现在,啧。”
你逗我呢,我要在玻璃窗子的马车上和他车-震?
系统:“那也总比现在见不到人强吧。”
迪安锁住自己的三天,连阮墨都敲不开他的房门。
阮墨皱了皱眉,收好佩剑,一路行至迪安的新画室。
诺大的城堡,路上所有的侍从和女仆,无不沉醉在安琪拉美妙动人的歌声里,精神恍惚,仿佛磕了药,处于一种亢奋又颓废的危险状态。
“太好听了,我就算是现在死了,也毫无遗憾!”
“鲛人公主安琪拉,我的女神!”
……
屁的鲛人,你见过能长出红色大波浪的白皮肤鲛人?
阮墨爆了句粗口,敲响迪安画室的房门。
“主人,您在么?”
无人应答。
阮墨脸色难看,拉过一旁的女仆,“王子殿下上一次用餐是什么时候?”
女仆精神恍惚,迟钝了三秒钟,才回答道:“大概,是在昨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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