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尔闭上眼眸,记忆由模糊到清晰,注意力却逐渐……转移到更多奇怪的点上。
他好软,声音也是低低的,磁性悦耳,被玩坏时会露出泫然欲泣的模样,漂亮的黑眸里尽是依恋。
沉尔俊朗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润,他不自在地僵直了背,感觉到自己不安分的小兄弟暗骂一声。
没出息,连脸都看不清楚,你激动个什么劲!
。
张弛吨吨灌下一瓶酒,喝醉之后委屈更厉害了,一米九的大个子像个小媳妇,就差没拿个手绢搓眼泪了。
“沉尔,你说他那么凶,我怎么就还是那么稀罕他,呜呜……一巴掌把我拍飞半米高,但我就喜欢他这泼辣劲儿,怎么办啊!”
沉尔没理他,掌心起了一层薄汗,他呼吸加快一分,又揉了揉太阳穴。
“你不是自比情圣么,自己想办法解决。”沉尔只当这粗线条的大块头又在发神经,喝了口果酒润润嗓子,大脑忽然又是一阵眩晕。
熟悉的感觉后,他脑海里又多了一块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冰冷的实验室、被囚-禁的少年、蓝白相间的衣衫碎成片片、他嫣红似血带着坏笑的唇。
“博士,你过来啊。”
看不清容貌的少年笑着勾指,沉尔感觉自己心脏一阵快跳,情不自禁上前两步,被他勾着脖颈吻上脸颊。
“!”
脸上传来一阵逼真的温软触感,沉尔触电般捂上侧脸,用力过猛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后,那些旖旎的画面尽数消失,唯有一脸错愕打着酒嗝的张弛看过来,眼睛瞪得铜铃大,好不滑稽。
“你打自己干嘛,不想要自己那张帅脸了?”张驰啧了一声,语气羡慕道:“不想要就给我,我要有你这条件,分分钟追到我的大宝贝!”
“……”沉尔抿唇,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喝。”
“有事有事,你别急着走!”张弛伸手拦下他,表情有些扭捏,“那什么,你的兰博基尼借我用下,我想再试一试,只要能让大宝贝多看我一眼,就算他是个贪财的人我也认了。”
男人离去的脚步顿住,从口袋里慢慢摸出车钥匙,拈在指尖挑眉问道:“我记得似乎,上次借你的跑车,被你开到了别人平房的房顶,差点把人家房子压塌,现在车还在修理厂。”
张弛的脸色有点尴尬,“这是个意外,你不知道那天那个蚊子有多可恶,在我腿上咬了七八个包,不把它拍死我会疯的。”
“哦。”
沉尔修长的食指旋转,兰博基尼跑车钥匙随之上下翻飞,看得张弛一愣一愣,“不借。”
“别呀,兄弟的终身幸福就寄托在你这跑车上了,你可不能不借啊!”张驰一个猛虎下山扑向沉尔,紧紧抱着他的大腿开始耍酒疯,“你不借我就不起来,有本事你就让我挂着这么回家。”
“……”
沉尔太阳穴突突地跳,嫌弃地按住张驰的脸,推开,“松手,你很沉。”
张驰:“不松。”
“不松算了。”沉尔抬腿便走,愣是就这么佩戴着一个超重的腿部挂件从包间一路拖拉到电梯。
他无视周围路人诧异的眼神,那张中法混血的俊脸老神在在,仿佛腿上那棕熊大的一大坨不存在一般。
两人纠纠缠缠来到停车场,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张驰愣是没有撒手,嚎了一路,“兄弟,车钥匙不借我,车借我行不行,你就给我当一回司机,时薪三千干不干!”
“……”沉尔站在自己的跑车前,按开车门抬不起腿,再次嫌弃地看了自己这神奇的兄弟一眼,扬扬下巴表示你开心就好,赶紧给老子下来。
“行行行,明天下午我叫你,咱们一起去接大宝贝下高铁!”
……
回去的夜路不算太亮,流线型的红色车身底盘极低,溜着柏油路飞驰而过,快到连灯光都捕捉不到它的阴影。
“我回来了。”
沉尔照旧对空无一人的别墅问好,他不等保姆围上来嘘寒问暖,甩开长腿飞步上到二楼,回到自己宽大空旷的卧室。
没有开灯,男人就这样直直躺在床上,任由潮水般的记忆碎片将他淹没,剥夺他的所有感官。
——最喜欢你了,主人。
——博士,你敢不敢亲自上?
——元帅,你女儿叫你陪她过家家。
——松开我小鱼,我看不到你了。
精灵一样俊美的少年服饰不断变化,唯有他墨玉一样爱笑的黑眸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让他沉迷。
“你到底是谁……”
沉尔喃喃低语,忽然心头一阵悸动,又有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
少年长高了些,怀抱着猫咪盘腿坐在沙发上,十指敲打着键盘灵活流畅,听见他过来的动静后回眸浅笑,语气调侃。
——不能再吃小泡沫的香肠了,它会炸毛的。
沉尔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看着自己大步走到他身边,将他一下从沙发上抱起,凑上去吻。
——我只想吃你。 。
躺着的男人浑身一颤,迅速坐直身体呼吸急促,他冲到洗漱台前用冷水洗了把脸,打开一瓶啤酒来到卧室阳台。
完全入夜的天幕是灰灰的蓝紫色,郊区的天空繁星点点,似乎有颗星辰格外璀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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