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云修立心事重重地皱着眉,下意识抬头望了望天。然而瘴气遮天蔽日,看不到一片云彩。
罗夜生指着云修立胸口,“你肯定有鬼,给我拿出来!”
“别烦我。”云修立打开了罗夜生的手,罗夜生却不依不饶,扒拉着死活要把那张纸掏出来。云修立一遍又一遍的扭开他,掰开他,实在不耐烦,索性单手扣住他的两只手腕,像锁铐一样铐住了他。
“你就让我看看嘛!”罗夜生被铐住了双手,还用脑袋不停顶着修立胸口,官帽都蹭歪了,就像个扑在大人怀里撒娇的顽童。
胡常吟在一旁看呆了,在他的印象中,日游神真是凶得不能再凶了,几乎都是用拳头说话,他还是头一次见对方这么好的脾气,不吼人不动手,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宠溺?
“既然二位神册都看了,那不如行行好,顺手帮我捉个鬼呗!”胡常吟揉着手背讪笑道,“那鬼头实在太凶悍,我率着一帮鸟兵根本不是对手,阎王给我的期限就快到了,你们忍心失去我这个同僚吗?”
“你想多了,我们很忍心的。”云修立扣着罗夜生就走,罗夜生却回头问道:“是什么鬼,在哪儿?”
胡常吟故作感激涕零道:“还是小夜巡好,是一个叫游光的鬼首,他们的据点就在离这儿三里路的湖岛上。”
云修立不禁顿住脚步,与罗夜生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想,这个游光跟步天渊的失踪脱不了干系。
只听胡常吟又道:“那鬼首可嚣张了,短短数月,他先后弄死了好几个土地神,近日还袭击了长安城隍庙,跟条疯狗似的。哦对,据说他还擅闯地府,一手掀了日游神宫。”
说到这里,胡常吟后怕地捂住了嘴,生怕云修立回头再赏他一巴掌。平日里胡说惯了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听到的那些小道消息是真是假,偏偏还喜欢添油加醋,并因此荣获了“冥界第一谣神”的称号。
“那恶鬼为什么要杀土地,还要找城隍的麻烦?”云修立问道,按理说土地和城隍都是守城神,不负责捉鬼,与恶鬼井水不犯河水。
胡常吟掂了掂手,笑道:“日巡大哥果然英明,一语中的,阎王在得知此事后,第一个问题也是为什么要袭击土地和城隍。”
“少拍马屁,说重点。”
“我就是不知道呀,感觉他们像是在各地举行某种神秘仪式,或是预谋更可怕的事情,而土地和城隍会妨碍到他们。”
商议片刻,两人决定帮忙捉鬼,于是一同前往湖岛。
芦花遍野,漫天白絮。云修立快步走在前面,罗夜生和胡常吟跟在后面,前者小声问后者道:“你之前看过神册没有?你知不知道他刚才撕下的那页纸上写了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他肯定是把记了云神的那一页撕了!”
“云神?”罗夜生记得,之前那个游光好像也提过云神。
胡常吟嘀咕道:“云神可是九天公认的美人,不知多少人被迷得神魂颠倒。可是大家都说,日游神癞蛤。蟆吃天鹅肉,不知怎么把云神骗到手了,还私下和云神拜堂成亲,据说还生了崽。”
罗夜生惊了,就云修立那骄纵蛮横的性子,居然还有个神仙美人当老婆,而且都有娃了,简直羡慕嫉妒恨!
“果然人不可貌相……话说回来,那页纸上究竟写了什么?”
“那页纸上记着云神偷偷下凡,夜逛人间青楼。还不是一般的青楼,而是南风馆,就是招男妓来的……啧啧,这云神也真是……”
罗夜生哦了一声,一脸“我懂了”,贵圈果然乱。
胡常吟又道:“云神这事被夜巡记下来,要是上报到天庭,是要上诛仙台,剔除仙骨的。可怜日游神,被妻子绿了还得收拾烂摊子。”
这时云修立停下脚步,回头瞪了两人一眼,似乎嫌他们走得太慢了。
罗夜生看云修立的眼神忽然充满了同情,没想到这家伙平日里威风八面,背地里却被自己老婆种了一片青青草原。
云修立察觉罗夜生眼神不对,便气势汹汹地走了回来,二话不说就是狠狠一脚,把胡常吟给踹飞到了天上。胡常吟长长哀嚎一声,转眼就飞得没影了,只飘下几片凌乱的黑羽。
“鸟嘴除了造谣什么都不会,他的话你一个字儿都别信。”
罗夜生眼中更是同情泛滥,伸手宽慰地拍了拍云修立的肩膀,这个头顶长草的可怜男人,还在拼命挽回自己的形象。
云修立瞧了瞧罗夜生的手,狐疑道:“鸟嘴跟你说啥了?”
“放心,你是我的好兄弟,你的秘密我会替你保守到底的。”罗夜生说得格外语重心长,话罢还伤感地叹了一口气。
这傻子,听风就是雨!云修立的暴脾气又上来了,真想一把揪住罗夜生扔到九霄云外,眼不见心不烦!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也锁,是因为受用脑壳儿“顶、弄”攻的胸口,把这个弄字去掉就解锁了,晋江管理员这么牛逼,咋不上天呢?
第8章 你这铁公鸡
芦花镇东临碧湖,西靠青山,还有一条溪河从小镇中央蜿蜒而过。若不是当年遭到军队无情屠戮,这里将是一个繁荣的风水宝地。
眼前早已不复当年美景,湖水颜色深得发黑,水面弥漫着茫茫瘴气,湖心的孤岛若隐若现,空中时不时闪过几道紫电,蝙蝠般的鬼影四处飞掠,这些都是冤魂聚集引发的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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