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三江!你干的好事原来还不止一件!”
是贺大根。
他尖叫道:“我夫郎和我说了我还不信!当年就是你骗他去的茅屋,就是你勾结王家管桑的那个老色鬼,把他给骗了去!”
“贺三江,贺三江!我贺大根和你有什么仇啊,你居然让人骗奸我的夫郎!往我头上戴这么一顶绿帽子,让我替那老色鬼养了这么多年儿子!你该死啊!!”
他哭了起来,一边还看着其他人道:“这事他肯定不是第一回 干了。”
“我夫郎被他得了手,你们也想想自己家的去过那桑树山没有,被贺三江这腌臜骗过没有!”
家里有年轻夫郎上过桑树山给王家做过短工的汉子,再次变了脸色。
五叔祖恨得脸都黑了,颤抖着手指着祠堂摆放的祖宗牌位,咬牙道:“贺三江,你看着你父亲,看看贺家祖宗,你做这些事难道不怕他们半夜来找你吗?!”
见群情义愤,里长和他大儿子已经满脸血地倒在地上,大家要再打却都被族老拦住,贺大昌趁机道:“眼下还是秋税的事重要!”
“乡亲们,你们都听三叔说了根本没有涨税银那回事,青天老爷都说要减去三成的!”
大家这才想起眼前这一桩切实地关系他们全家生死存亡的事。
当即就有胆子大的,去抢回自家交的粮食和税银。
里长肿着一只眼睛,看见后仍然惊声叫出来:“你们这是做什么!秋税不是我要收的,县令爷要这么收的,你们难道不怕丁二他们杀到村子里来吗?!”
只要秋税交上去,他就能找上头的人给他保命,因此不顾身上的伤挣扎起来。
贺大昌早算准了他的心眼,当下喝道:“谁说我贺家村不交秋税了!”
“我们没钱,你这些年贪的钱还少吗?乡亲们,不够的,就往他家拿!那些钱本来就是他吸着我们的血汗,买卖我们的孩子,贪来的!现在还给我们,天经地义!”
之前坐地哭喊,早就走投无路的那几家人当先附和,随即一呼百应。
局面顿时失控!
一群人也不管宗祠里的粮食了,他们杀去了里长家,看得见的都拿走,看不见的也砸光了,定要找出他把钱藏到哪里。
“真的没了,家里真的没钱了!”
里长的夫郎哭喊不止。
贺大昌却说:“他肯定把钱藏到镇上了!他儿子贺大海还在暗巷喝花酒呢,怎么可能没钱!”
众人也反应过来,浩浩荡荡地杀去镇上贺大海家。
将他家底抄的一干二净,虽然不少,但也没有想象中的多。
不过用来填补秋税的窟窿,却也够了。
村民们心里安了几分,把吓得尿裤子的贺大海绑了,正打算回村去收拾贺三江一家。
胆小的贺老三这时候畏畏缩缩地拉了拉贺大昌。
他说了一句什么,贺大昌当即就叫起来:“乡亲们,贺三江在镇里养了外室!”
“那外室还给他生了一个哥儿,才五岁!爹俩都穿金戴银!贺三江肯定把钱都藏在那了,大家跟我来啊!”
村民们皆是一惊。
但听里长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养外室这种伤风败俗的反而不算什么。
况且,他们现在更关心里长的钱!
一伙人又在贺老三的指路下,杀去那外室家,果然找到不少钱。
不说那埋在后院树下足五十两的银钱,甚至连黄金都有一两!
这下,村民们更是抢疯了,也恨疯了。
临走,还把外室家砸得一片瓦都不剩下。
但这并不能让度过秋税这一劫的村民们解恨,他们压着那外室哥儿还有贺大海一家回了村里,和贺三江几人绑到了一块。
几位族老敲锣打鼓,将村民全部聚集在宗祠前,痛陈贺三江的种种大罪。
横征暴敛,买卖村民,骗奸夫郎,污蔑栽赃。
哪一桩都够他死上十回了,更何况他还做了全套!
里长的两个儿子显然是知情的,除了哭都没敢反驳,里长更是已经满脸灰败。
宗祠不仅剥去了他里长的官帽子,更是用了族法里最严厉的唾面出族惩罚,所有村民一人一口唾沫吐在他们脸上,再将他们踢出族谱,扭送官府。
里长的夫郎和那外室早就吓得没了人色。
他夫郎哭喊道:“叔祖,他做的事我全不知情啊!不关我的事!”
“你们都看到了,他还在外头养了个小的!给他们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给我就吃糠噎菜!我要和他和离,我要和他断绝关系!”
他外室也哭:“当初是他逼迫我的,我不愿意的!饶了我,我也是被他害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
贺家村人不给他们断这官司,他们并不无辜。
押去县衙的路上,尽管族老三令五申,还是有年轻沉不住气,或是恨里长入骨如贺大根的村民趁机一顿痛打。
一路上他们喊打喊杀,贺三江一家哭嚎求饶,从镇上大街穿过,惹来了许多注目。
不知情的人问,村民们当然不会替贺三江遮丑,全都说了。
这样骇人听闻的罪行,不用两天就轰动了整个东山县!
而此时,在人群里观望的丁二等差爷都知道不妙。
他们心知贺家村人刚翻出里长的罪名,正是最恨毒、也最孤勇的时候。他们要是还敢去村里耍横,说不定直接就被砍杀扔到山上去,来个死无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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