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武看得稀奇,问诺儿说的什么。
张河见诺儿也要写给他阿伯看,连忙把孩子抱结实了,啐他:“和你有什么好说的,边去。”
李文武端碗喝茶,暗忖能让他夫郎这么害羞的事情可不多,等会儿还得悄悄问诺儿才行。
可问过之后,李文武老脸也绷不住了。
摸摸诺儿的头,李文武蹲在他面前笑得一脸慈祥,“来,诺儿,和阿伯说,你阿爹还说什么了?”
诺儿敏锐地察觉到阿伯的笑容有些奇怪,眼珠子转了转没想通,出于对阿伯天然的信赖,他还是很诚实地在阿伯手心里都写了。
回头,他把疑惑说给阿父阿爹听。
阿伯在笑,可是,他好像想咬人的样子。
诺儿说出自己最真实的观感。
贺林轩看李文斌,后者讪讪地摸鼻子,“阿兄也太小气了,我也没说什么啊……林轩,他要是说我什么,你可别信他。”
十年蹉跎,可李文斌没忘记,当年京城里谁提起李家的大郎君不说一句“狐狸窝里出的笑面虎”?
就不是能得罪的主。
晚饭桌上,李文武特别殷勤地给家里两口子夹菜。
“来来,信儿他爹,儿子,多吃些,你叔父做的这烤乳猪真是绝了。”
说着,李文武笑眯眯地看李文斌,“阿弟,阿兄就不给你夹了。你小时候最讨厌油腥,总说吃了要长肉。”
张河没听出来他是故意提起这个话题,很没心机地跟着说:“可不是呢!”
“勉之从小就特别有主意,吃什么穿什么都得自己说了算。”
“我记得有一年,他才四岁还是五岁来着,别家叔伯来走冬礼,就说他一句长胖了,那一整个冬天都不肯碰一块肉呢!把咱阿爹给愁的,一直拉着我阿爹说,勉之这脾气到底是像了谁。哈哈!”
李文武看夫郎笑得爽朗,看阿弟还得陪着扯笑脸,心里别提多乐了。
他在一边唱和:“其实我觉得还是胖点好,我看,勉之现在就很不错。”
张河直点头,“是呢,是呢!”
李文斌:“……”
阿兄,你这软刀子使的,也就阿嫂听不出来了吧?
李文斌不好回嘴,就在桌子底下踢了踢贺林轩。
后者正低着头努力忍笑,这会儿赶紧把笑藏好了,颔首说:“阿兄此言有理。”
“有句话说的好,怎么看一个男人是不是好夫君,就看夫郎婚后重几斤。现在咱家的福气可都在勉之和诺儿身上呢,等回头,我带他们把肉练结实了,换季就不怕生病。”
“不过,我瞧着阿嫂和信儿还是单薄了些,回头我送些羊羔小猪来,阿兄多给他们补补。”
他话音没落地,张河就开腔了,“这事可指望不上他。”
“他什么样,你们还不知道吗?在村里和谁都说不上话,也就罢了。到了这里,呵,平时拎着酒走门串户,还不够他自己快活呢。”
“不像林轩你,做饭家务都是好手,还顾家,会逗闷子。要等着他给我和信儿养肉,咱爹俩还不如窝床上睡大觉来的快些。”
李文武:“……”
对实力拆台的夫郎,他也是无话可说。
李文斌这会儿也低下头,只是那肩膀抖动得,已经乐疯了。
李信看看一脸郁闷的阿父,再看看和叔父各种数落阿父、完全没看出桌上发生过一场交锋的阿爹,暗叹一声。
给诺儿夹了一筷子肉,他不管了。
诺儿有些茫然。
不过他看阿伯有一口没一口喝酒,面上笑呵呵的,但他又感觉到了阿伯和中午一样想咬人的气场,觉得还是阿父更厉害。
晚上睡觉的时候,李文武看了张河好一会儿,才小声地叹了一口气。
“还真是三岁看老,你啊,被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
从小他就觉得这笨东西要看紧了,果然,到这个岁数也没多大长进。
张河没听清,手劲很大地把他按回枕头上,拉好被子,迷糊地说:“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快睡,明天还要和阿弟他们商量事呢。”
李文武失笑,心道,谁让他就看上这傻东西。算了算了,反正已经教会他对外人装悍,尽够了。
翌日,贺林轩和李文武起得最早。
李文武见他去厨房,就说:“我跟你一起去。会厨艺的有七人,你阿嫂另外还挑出三个,说是厨房这块料,你看看行不行得通。”
贺林轩自不拒绝。
这时候,家奴们早就醒来,将家里打扫干净。
只是贺林轩他们来了之后,厨房就成了贺林轩的天下。
今日轮值的三个人不知道该不该下手,只好先做了仆役吃的大锅饭,想着再过一会儿到了主家起床的时辰,过去问问。
见他们进来,三人一惊,忙迎了上来。
李文武问道:“要不要叫其他人来?”
贺林轩摇头,“先不急,等看过地回来,下午我一起看看。”
“这样也好。”
李文武听他的。
贺林轩去看他们做的大锅饭,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但也能入口,厨艺在这里算平均水平之上了。
做朝食的时候,贺林轩没避开那三人,见他们虽不多话,但一直认真看着,态度很是端正,略感满意。
临走,他说:“回去和其他几个说一声,今天准备准备,做一道拿手菜,晚饭前我会看。做的好的有赏,若不适合,我会换适合的人来,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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